费青书那双锃亮的昂贵皮鞋,带着赤裸裸的侮辱,竟直接踩上了油腻的木质茶几,姿态跋扈嚣张:“惠子,你确定这种看门护院的土狗,也配上这张桌子?”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挑衅,一种宣告阶级碾压的野蛮姿态。
钱惠子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费青书!这是我朋友,说话放尊重点!”她的紧张印证了祝一凡的猜想:费青书的出现,绝非偶然,而是一场精心安排的“压力测试”。
果然,钱惠子将一杯斟得几乎溢出的烈酒缓缓推过油腻的桌面,指尖划过粗砺的木纹,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一凡,”她的红唇在昏黄油灯下犹如一道新鲜的血口子,声音透着强行压抑的疲惫与强硬,“喝了它。”
祝一凡凝视着杯中剧烈晃动的琥珀色液体,光线下折射出危险的迷离光晕:“何意?”
“活命的…入场券!”她的声音淬着冰渣,“有人悬了红,要你这条命。我和青书做保,你喝下这杯,退出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破局者计划,我保你后半生富贵泼天,青书保你仕途平步青云。从此湖跺城,你就是横着走的螃蟹!”
“所以,这是鸿门宴?项庄舞剑,意在沛公?”祝一凡目光如淬毒的钢针,直刺对方,“如果…我说不呢?”
“妈的!给脸不要脸!你说一个试试!”费青书猛地暴起,昂贵的椅背被他狠狠踹翻在地。
他一把抓起桌上的酒瓶,手臂青筋暴起,带着积压已久的杀意,朝着坚硬油腻的桌沿狠狠砸下。
“哗啦!”瓶身应声爆裂,玻璃碎片如霰弹般飞溅。一道细长温热且带着刺痛的血线,瞬间在祝一凡的脸颊绽开。
“废他妈什么话!惠子!告诉他,要么喝!要么。。。死!”碎裂的酒瓶,飞溅的鲜血,费青书眼中毫不掩饰的狰狞杀意,瞬间撕碎了所有虚假的和平外衣。他手中的玻璃残片,闪烁着致命的寒光。
祝一凡舌尖缓缓舔过唇边滚烫咸腥的血珠,那味道如同引信,点燃了他眼中的熔岩。他忽然笑了,笑容里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令人心悸的平静:“两位,稍安勿躁。就算死,总得让我做个明白鬼:谁这么抬举我,费这么大劲想要我这条贱命?”
费青书傲慢地扬起下巴,鼻孔朝天:“死人,不配知道名字!”
钱惠子却微微低头,声音轻得像毒蛇滑过枯骨:“藏钟。”
“老藏?!”祝一凡瞳孔骤然缩成针尖!这名字如同一记重锤砸在心头,“开什么国际玩笑?”
“玩笑?”钱惠子的瞳孔也骤然收紧,射出针尖般的寒芒,“你动了那块不该动的蛋糕。”她的声音骤然放得极轻,却带着蚀骨销魂的冷毒,“老祝啊,破局者破的就是藏钟的局,他那块蛋糕…是用人血做的奶油,用白骨垫的底托,那滋味…就那么让你欲罢不能吗?”
“比起那块蛋糕的滋味…”祝一凡话音未落,眼中寒光爆射,他猛地抄起烤架上那根沾满滚烫油脂、尖端锋利的铁钎,如毒蛇吐信般闪电般抵住费青书脆弱的咽喉。“我更想知道,你们拿严格当诱饵,把他像破麻袋一样扔出去的时候…”冰冷的金属尖端几乎刺破费青书昂贵的皮肤,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钎子尖端传来的滚烫油脂和死亡气息,“…有没有听见他骨头被碾碎的声音?!”
空气瞬间冻结,油灯昏黄的火苗在三人骤然收缩的瞳孔里疯狂跳动。
“最后一次机会。”钱惠子优雅得近乎冷酷地,从那只名贵的包里掏出一把线条流畅、泛着幽蓝金属光泽的消音手枪。
金属部件上膛的“咔哒”声,在死寂的包间里清脆得如同命运齿轮咬碎骨头的声音,敲打在每个人的心脏上。黑洞洞的枪口带着死亡的邀请,对准了祝一凡的眉心。“喝,”她的红唇吐出冰冷的决断,“还是不喝?”
祝一凡的拇指缓缓擦过铁钎上滚烫粘腻的油脂,眼神如烈火熔金,烧尽一切恐惧:“告诉你,姓费的,”他突然怒吼,用尽全力将铁钎朝着费青书惊骇欲绝、扭曲变形的脸庞旁边狠狠掷出。“老子信仰弗诺伊德!快乐的时候啥酒都吃!但本我不快乐的时候,敬酒不吃,罚酒。。。更他妈不吃!”
铁钎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锵!”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深深楔入费青书身后的砖墙,尾端犹自嗡嗡震颤。这是一封用铁与血写就的、投向黑暗深渊的宣战书。
“你…钱惠子,有种就开枪!”祝一凡还在挑衅。
钱惠子脸色剧变,猛地将失魂落魄的费青书粗暴地拽向身后。
与此同时,一道潜伏在墙角阴影里的彪悍身影,如同饿虎扑食,抄起沉重的实木板凳,带着呼啸的风声,狠狠砸向祝一凡毫无防备的后脑。
“砰!”的一声闷响,如同熟透的西瓜炸裂。剧痛与无边的黑暗瞬间吞噬了祝一凡的意识。在意识彻底坠入深渊前的最后一瞬,他模糊地听见钱惠子高跟鞋碾过满地玻璃碎屑发出的、令人牙酸的刺耳声响,以及她极力压低、却难掩暴怒的斥责:“蠢货!谁让你下死手的?不能杀他,你真以为你老子那个位置在这湖跺能一手遮天了?张林、郑铮那些人正一张接一张地往外打牌。祝一凡就是他们现在亮出来的那张明牌。看上去危机四伏,实则是绝对的先锋官,动了他,就是直接把刀柄塞进敌人手里,白痴!”
费青书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和强烈的不甘:“明牌?那…那他们还有暗牌?!”
“当然有!还不止一张!”钱惠子的声音冷硬如万年玄冰,带着掌控棋盘的无情,“我们动了严格,这已是警告的极限。再动祝一凡,就是逼他们彻底掀桌子。这些老狐狸布局多年,你以为你看到的破绽,不过是他们故意摆在棋盘上的诱饵,把他教训一顿,扔出去,就可以了!”
“扔出去?!就算了?”费青书的声音充满了难以置信和羞辱感。
“蠢货!真是蠢货!”钱惠子的声音带着棋手的极度冷静,“他去过鬼市,身上早染了鬼气,你老娘高娟要盯死他易如反掌!放了他,才能看清楚,这潭浑水里,到底藏着多少条想趁乱咬钩的鱼!这叫欲擒故纵!懂不?”
她的算计,精准、冷酷,每一步都踩在生死的边缘。
“惠子…”费青书的声音带上了一种扭曲的、疯狂的迷恋,“你真是我见过…最冷艳、最性感、最聪明也最…‘润’的女人…”那语气粘腻得令人作呕。
“把你的脏手拿开…”钱惠子嫌恶地甩开他攀附过来的手,仿佛甩掉一截肮脏的藤蔓。她冰冷细长的高跟鞋,停在瘫软在地、被鲜血浸染的祝一凡面前。钱惠子俯下身,那股熟悉又令人窒息的昂贵香气再次笼罩下来。她蹲下身姿,如同女王审视尘埃中的囚徒,用那冰冷沉重的消音枪口,不轻不重地、带着侮辱性地拍打着祝一凡染血的脸颊,每一次触碰都留下冰冷的金属印记。
她的声音如同来自幽冥地府的判决,清晰而残忍地钻入他模糊的意识:“老祝,醒醒吧…你以为自己是在破局?呵…”她的声音如同冰泉滴落深渊,“时间会证明:你不过是这盘死棋里…最不自知、也最无足轻重的那颗…弃子。”
这句话,像一枚烧红的、淬着剧毒的棺钉,精准而冷酷地,敲进了现实那口冰冷棺椁的最后一丝缝隙。这一刻,祝一凡才彻底沉入了无边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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