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珠医契·血花劫》
下卷
第五回魂窍受制医癔症医钞残页藏生机
第七日的晨光穿透师门窗棂时,沈砚是被心口的绞痛惊醒的。他挣扎着坐起身,只觉浑身经脉都像被冰棱扎着,抬手摸脉,脉象浮散如絮,竟是“阴阳相离”的前兆——曼珠的契约已开始反噬。柳敬亭早已守在榻前,眼底布满红血丝,手中攥着那本《南岭草木医钞》,指尖在“曼陀罗华阳根”几字上磨出了红痕。
“师父……”沈砚的声音嘶哑得像破旧的风箱。
柳敬亭立刻扶住他,将一碗温热的汤药递到他唇边:“这是用‘黄芪’‘当归’熬的‘补血汤’,先固住你的元气。昨夜我想起药农说过,忘川谷的曼陀罗华下,埋着‘阳根’,那是此花最纯的阳气所在,若能取来配伍曼珠沙华的鳞茎,或可中和契约的阴毒。”
话音未落,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药农老陈背着他十五岁的女儿跌跌撞撞闯进来。那姑娘双目圆睁,却空洞无神,口中反复念叨着“血花……带我走……”,四肢僵硬如木,正是民间所说的“癔症”,中医称“离魂症”。老陈哭道:“沈郎中,昨夜月圆,丫头去谷边采蘑菇,回来就这样了!求您救救她!”
沈砚强撑着下床,搭脉时只觉姑娘脉象弦数,眉心隐隐泛着一丝猩红——那是曼珠的气息。“是花妖的魂窍之力侵入了她的心神。”沈砚沉声道,“寻常安神药无用,需用‘朱砂’配‘龙骨’研末,再以‘合欢花’煎汁送服,同时针刺‘百会’‘人中’二穴,逼出魂窍里的阴邪。”
柳敬亭立刻取来药材,沈砚手持银针,虽手臂发颤,下针却依旧精准。银针刺入穴位的刹那,姑娘突然尖叫一声,口中喷出一口黑气,黑气落地化作一朵枯萎的彼岸花。她眨了眨眼,终于认出老陈:“爹……我这是在哪儿?”
老陈喜极而泣,沈砚却眼前一黑,倒在柳敬亭怀里。迷糊中,他听见曼珠的声音在脑海里回荡:“沈郎中,你的阳寿只剩三个时辰了。柳敬亭的命是我给的,你以为凭一本残破医钞,就能逆天改命?”
柳敬亭将沈砚抱回榻上,急得团团转时,目光突然落在医钞的封底——那里贴着一张泛黄的羊皮纸,是他早年从一位老郎中的遗物中找到的,上面用朱砂画着曼珠沙华与曼陀罗华的共生图,旁注着一行小字:“双花共生,阳根吸月华,阴鳞纳血露,相济则契约破,相斥则魂飞散。需以‘医者仁心’为引,自身精血为媒。”
“仁心为引……精血为媒……”柳敬亭喃喃自语,突然眼前一亮,“砚儿,有救了!”
第六回阳根初现破阴邪瘴谷重逢起杀机
柳敬亭背着沈砚,疯了似的往忘川谷赶。正午的阳光虽烈,谷中瘴气却依旧浓重,他每隔几步便给沈砚喂一口“佩兰露”,自己则嚼着“鱼腥草”抵御瘴气。行至潭边,那片彼岸花竟开得比往日更艳,红得像要渗出血来,而花丛最深处,一株白色的曼陀罗华亭亭玉立,其下的泥土微微隆起,正是“阳根”所在。
“就是这里!”柳敬亭放下沈砚,正要动手挖掘,潭水突然翻涌,曼珠身着红衣从水中跃出,指尖凝聚着一团黑气:“柳敬亭,你以为找到阳根就能破我的契约?当年你毁我名声,今日我定要你们师徒二人同赴黄泉!”
柳敬亭将沈砚护在身后,冷笑道:“当年你用曼珠沙华毒杀贪官,却误伤了百姓,我不过是揭穿你的恶行,何来毁你名声?医者当有仁心,你却借药杀人,这花妖的身份,倒是配你!”
曼珠怒极反笑,挥手将黑气打向沈砚。柳敬亭急忙挡在前面,黑气擦过他的肩头,衣服瞬间被腐蚀出一个洞,肩头泛起青黑。“师父!”沈砚挣扎着爬起来,取来随身携带的“金银花”“连翘”捣成泥,敷在柳敬亭的伤口上——这两味药清热解毒,是治热毒疮疡的常用药,对付曼珠的阴毒虽治标不治本,却能暂缓伤势。
曼珠见状,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你都快死了,还想着救人?”她指尖一弹,几朵彼岸花的花瓣化作利刃,直刺沈砚心口。就在这时,那株曼陀罗华突然发出一道白光,将花瓣挡了回去。白光中,阳根破土而出,竟是一节通体雪白的根茎,散发着温暖的气息。
“阳根认主了!”柳敬亭大喜,他想起羊皮纸上的记载,立刻让沈砚咬破指尖,将鲜血滴在阳根上。鲜血渗入根茎,白光更盛,曼珠发出一声惨叫,踉跄着后退:“不可能!这阳根怎么会认你这个凡人为主!”
沈砚只觉一股暖流从阳根涌入体内,原本涣散的脉象竟有了一丝起伏。他看着曼珠,突然明白了什么:“你不是真正的花妖,你是被彼岸花的阴毒附身的医者,对不对?你的怨气越重,花的毒性就越强,而我的仁心,正是你的克星。”
曼珠脸色骤变,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就在这时,谷口传来脚步声,黑风兄弟带着几个喽啰冲了进来:“曼珠姑娘,我们来帮你了!柳敬亭,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原来,黑风兄弟怕曼珠反悔,竟亲自来逼宫。柳敬亭暗叫不好,沈砚刚借阳根稳住元气,根本不是对手。他急中生智,抓起一把曼珠沙华的鳞茎,对黑风兄弟喊道:“这花的毒性,你们也见识过,若你们再过来,我便将鳞茎撒入潭水,这忘川谷的瘴气会瞬间弥漫整个南岭,你们也别想活!”
黑风兄弟果然迟疑了。曼珠趁机凝聚黑气,直刺柳敬亭的后心:“柳敬亭,受死吧!”
第七回双花相济解契约医道仁心化怨毒
沈砚眼疾手快,将阳根掷向柳敬亭,阳根在空中化作一道白光,挡住了黑气。同时,他抓起曼珠沙华的鳞茎,按照羊皮纸的记载,与阳根放在一起,又刺破自己的手腕,将鲜血淋在双花之上。“阴阳相济,契约即破!”沈砚大喝一声。
双花接触到鲜血,突然剧烈颤动起来,曼珠沙华的阴红与曼陀罗华的雪白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红白相间的光罩,将整个忘川谷笼罩其中。曼珠发出凄厉的惨叫,身体渐渐变得透明,她看着沈砚,眼中充满了不甘与怨恨:“我本是南岭医者,当年为救瘟疫百姓,用曼珠沙华制药,却被贪官诬陷下毒,百姓唾骂我,同行排挤我,我含冤而死,才被这花的阴魂附身……我只是想报仇,有错吗?”
柳敬亭叹了口气:“报仇没错,但你不该牵连无辜。那些被你操控的病患,那些因契约而失去阳寿的人,他们又有什么错?医道的真谛是救人,不是杀人,即便你含冤,也不能违背初心。”
光罩中,双花的力量渐渐融入沈砚体内,他只觉浑身经脉都在燃烧,原本流逝的寿元竟开始缓慢回流,只是眉心依旧隐隐作痛——那是契约反噬的余毒。曼珠看着沈砚,又看了看柳敬亭,突然凄然一笑:“罢了,我困在这花中百年,也累了。沈砚,你的仁心,比这阳根的力量更强。这契约的余毒,我帮你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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