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璋“嚯”地站起来,眼里的血丝都亮了。
他连夜召集士兵,每人分发两束浸透油脂的干草,一把火石,自己则换上轻便的皮甲,腰间别着那柄斩过逃兵的大刀。
三更的江面静得可怕,只有船桨划水的声音。
潘璋站在船头,望着对岸的蜀营,灯火像散落的星星,大部分帐篷里已经熄灯,只有巡逻兵的火把在黑暗中移动。
“都给老子记住!”他压低声音,唾沫星子溅在身前士兵的脸上,“不准喊杀,不准恋战,烧了营寨就往回撤!”
船刚靠岸,士兵们就像狸猫一样钻进树林。
蜀营的哨兵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捂住嘴拖进草丛。
潘璋带着人摸到冯习的主营外,见帐篷的帆布被风吹得鼓鼓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他掏出火石,“咔嚓”一声擦出火星,引燃了手里的干草。
火舌舔上帆布的瞬间,他猛地将火把扔了进去,转身就喊:“撤!”
风助火势,不过片刻功夫,整个冯习营就成了一片火海。
睡梦中的蜀兵被浓烟呛醒,光着脚从帐篷里冲出来,迎面撞上的却是烧塌的梁柱。
哭喊声、惨叫声、兵器碰撞声混在一起,比白天的叫阵声还要震耳。
潘璋在火光中回头,看见冯习提着长矛冲出来,战袍被火星烧得冒烟。
“冯护军!别来无恙啊!”他大笑一声,挥刀迎上去。
两人交手不过三回合,潘璋就瞅准破绽,一刀劈在冯习的肩胛上,那柄长矛“哐当”落地。
“杀了他!”潘璋的亲兵一拥而上,乱刀杀死了冯习。
他却没恋战,指着火势蔓延的方向喊:“往东边烧!把刘备的连营都串起来!”
东南风越刮越猛,火借风势,从冯习营一路烧到张南营,又窜向傅彤营。
七十里连营像一条被点燃的长蛇,在黑夜里发出凄厉的嘶鸣。
刘备站在中军帐前,看着冲天火光,气得浑身发抖,手里的马鞭都被攥断了。
潘璋带着人在火海里冲杀,脸上分不清是汗水还是血水。
有个蜀兵举着刀从侧面砍来,他头也不回,反手一刀就削掉对方的脑袋。
“璋哥!这边有个大帐篷!”一个老兵喊着指向不远处,那帐篷的旗杆上挂着“汉”字大旗,想必是个不小的官。
潘璋冲过去,一脚踹开帐门,见里面堆满了粮草,还有几个吓得发抖的文官。
“烧!”他一声令下,士兵们把干草扔进去,火苗“腾”地蹿起三丈高。
他靠在帐外的柱子上喘气,突然听见远处传来熟悉的号角声——是陆逊的总攻信号。
整个夷陵战场都沸腾了。
朱然的水军顺流而下,撞断了蜀兵的浮桥;韩当的骑兵在岸上追杀溃兵;潘璋则像一把烧红的尖刀,直插刘备的退路。
他杀得兴起,索性解了皮甲,光着膀子挥舞大刀,胸前的伤疤在火光中像一条条扭动的蜈蚣。
天快亮时,火势渐渐小了。
潘璋站在一片焦土上,脚下踩着烧变形的兵器,身边是堆积如山的尸体。
有士兵来报:“将军,刘备带着残兵往白帝城跑了!”
他想追,可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不追了。”
他摆摆手,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让弟兄们……找口水喝。”
那天的太阳升起来时,照在潘璋身上,给他镀上了一层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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