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范却正色道:“军无粮草,何以征战?范不过是做了分内事。”
他顿了顿,从怀中掏出一本新账簿,“我还记下了各郡的商户家底,将来征收赋税,也能心里有数。”
孙策接过账簿,见上面密密麻麻记着谁家有多少田产,谁家开了几间作坊,甚至连谁家藏着私盐都标得清清楚楚,不禁感叹:“有你在,我再无后顾之忧!”
此后,吕范成了孙策的“钱袋子”。
他不仅管粮草,还负责清点战利品、安抚降兵家属,甚至能凭着一本账簿算出敌军的虚实。
建安五年,孙策攻打陈登,久攻不下,吕范翻看陈登的粮草记录,忽然道:“陈登的粮草最多还能撑十日,咱们围而不攻,他必自乱。”
果然,七日之后,陈登军中出现逃兵,孙策趁机破城。
庆功宴上,孙策举杯道:“此战之功,子衡当居首!”
吕范却将酒杯放下:“破城易,守城难。陈登在广陵经营多年,商户多与他勾结,我已查清账目,该罚的罚,该赏的赏,才能让百姓归心。”
他说干就干,贴出告示,凡主动交出陈登藏匿财物者,既往不咎;若有隐瞒,抄没家产。
三日内,百姓纷纷响应,广陵城很快安定下来。
孙策看着井然有序的街市,对左右道:“子衡治政,比我还周全。”
建安五年,孙策遇刺身亡,孙权继位。
江东人心浮动,许多旧部想另寻出路。
吕范捧着账簿找到孙权:“主公请看,这是各郡的兵力布防和粮草储备。只要守住这些,江东就乱不了。”
他还主动提出去丹阳郡安抚守军——那里的将领是孙策的旧部,对孙权继位心怀不满。
有人劝他:“丹阳兵骄横,怕是有危险。”
吕范却笑道:“我带了两样东西,他们必服。”
他带的,一是孙策的手令,二是丹阳郡历年的军饷账簿,“谁忠心,谁有异心,账本上写得明明白白。”
到了丹阳,将领们果然态度冷淡。吕范不慌不忙,当众念起账簿:“周校尉去年为救伤员,自掏腰包买了五十副药;陈都尉把赏赐都分给了部下……”念到一半,忽然话锋一转,“至于想私藏粮草的,账本上也有名字,念出来怕是不好听。”
将领们面面相觑,没想到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记在账上,顿时不敢再有异心。吕范趁机道:“主公虽年轻,却比伯符将军更重情义。你们若忠心,将来的封赏只会多不会少。”
丹阳安定后,孙权对吕范愈发倚重,甚至让他参与军机要务。
建安十三年,曹操大军压境,江东朝堂上主战主降争论不休。
吕范站出来,不是说粮草,而是算人心:“曹操远道而来,水土不服,此其一;北方士兵不习水战,此其二;荆州降兵心未归附,此其三。这三样,都是比粮草更致命的短处。”
他的话坚定了孙权主战的决心。
赤壁之战时,吕范虽未亲自上阵,却将粮草调度得滴水不漏,甚至算出周瑜火攻需要多少艘快船、多少捆干草,被周瑜赞为“军中活算盘”。
战后论功行赏,孙权要封吕范为裨将军,他却推辞:“我无战功,不敢受封。不如让我去治理鄱阳郡,那里盛产铜矿,若能好好经营,可为江东铸更多铜钱。”
孙权依了他。
吕范到鄱阳后,不仅整顿铜矿,还修水利、劝农桑,一年之内就让郡府粮仓堆满了粮食。
百姓们都说:“吕大人来后,咱们的日子比以前好过多了。”
建安二十年,吕范回建业述职,孙权亲自到城门口迎接。
看着吕范鬓边新增的白发,孙权感慨道:“子衡为江东操劳多年,该歇歇了。”
吕范却从袖中掏出一本新账簿,上面记着江东各地的物产、人口、赋税:“主公,这是我编的《江东治理策》。如今根基已稳,该考虑长远之计了。”
夕阳下,两人并肩走在朱雀大街上,影子被拉得很长。
吕范知道,自己这杆“算盘”,还要为江东算很久很久,算粮草,算人心,也算一个属于孙权的天下。
黄武元年,孙权称帝,定都建业。朝堂之上,吕范被封为前将军,假节钺,成了为数不多能参与军政要务的重臣。
此时的他已年近六旬,腰背微驼,却依旧每日捧着账簿,只是上面记的不再是粮草数目,而是江东的边防要塞与各国虚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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