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宋生,名皓,性顽劣,贪吃好玩,恶读书。
父延请百师不能改,怒而锁之于宅,曰:“院试不捷,毋得出户!”
皓抗议无果,誓绝不动书册,蹴鞠作画、折草爬树,自得其乐。
一夕,忽神思涌动,振笔泼墨,半日未歇,一蹴而就,成青衫书生图。耂A姨正李’欺0韮四六伞期三伶
画中人眉目清俊,跃然纸上。然皓仍觉神采未足,凝思半晌,提笔点痣于眼角。笔落,神态俱现,翩然若生。
皓大喜,悬于书斋,旦夕相对。
是夜,皓倦极假寐,伏案而睡,隐隐听得响动,似有异物,料想是窃者,窥视之。
但见青衫书生逡巡房内,罔顾财货,只穿行于书架,取书观之,如获至宝。
细观其衣、其容、其眉、其痣,竟与画中无二!
转视粉壁,画轴竟成白纸。
皓骤起叱曰:“贼人休走!”
书生大惊,遁形无迹。
皓往视之,唯见一褐色小狐蜷缩一隅,瑟瑟发抖,爪犹按书册。
皓拊掌笑曰:“呆妖。”
狐见无性命之忧,口吐人言,嘤嘤告饶,曰:“日前刚修得人形,好奇书墨,望公子饶过。”
皓疑曰:“何以与我画中人一般?”
狐曰:“公子大作,见之心喜,故取为人形样貌。”
皓大喜:“如此,你我当为知己!”
是日,皓与狐约为知己相交,狐自述姓名为闻青。
皓虽为人,见书如寇,青虽为妖,捧书若宝。更兼善幻形,每当宋父考校,青便替之,两厢得宜。
及院试期近,皓复欲使青代往。
青觉不妥,推拒再三,曰:“律法有言,作弊者轻则杖责,重则充军。”
皓笑曰:“卿自是妖,何必管人间律令?”
青辞屈,不得已代皓应试,竟擢案首。
宋府大摆筵席,贺客盈门。宋父亦夸赞不停,解皓禁足。
皓取金银为酬,慰青辛苦。叹曰:“君既嗜书,亦好功名否?”
青推辞不受,曰:“吾好书恶试。”
皓颔首曰:“知己。”
是夜宴酣,皓敛金玉宝货,执青手曰:“不若逃也,徒留此地,父还要押吾去考,卿亦受苦。”
青悚然,点头连连。
更深人静,一人一狐,人背金帛、狐背书典,翻墙而逃。
翌日,宋府诸人苦寻不得,呈报官府,画像张贴,终无所获。
越数载,距宋府百余里,沿街有卖字画者,兄弟二人,青衣者卖字,笔力遒劲,墨法精妙,蓝衣者卖画,所画皆狐,栩栩如生。
人皆谓蓝衣者似皓,然询其乡贯,笑而不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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