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没有了,没有暖炉了,也没有以后了。
寒到极致反而竟烧喉灼心,一股血腥的气味直bi喉头,咬紧牙关亦挡不住血红自嘴角溢出,与苍白的脸色形成鲜明诡异的对比。
朱红墙面留下泛白的指印与抓痕,一道道挣扎的弧线能证明有人在夜半的深宫经受过怎样冷彻心扉的痛苦。
风霜雨雪带着刺骨的冷意,剜走这个独行在风雪中的孤客一大块心肉,心脏被挖了一个黑乎乎的dng,呼呼漏着风,空dàngdàng一片,清冷雪光映照在他受伤、绝望和哀沉的眼睛里。
殷淮眼帘恹恹半阖着喘息,寒气横行的体内仅剩最后一口热气,这么多年来,无论是巴不得将他碎尸万段的仇家还是政敌,都从来没有人能伤他伤得这样重过。
皮囊表里,肉身心肠,都狠狠伤了个透。
他拆下全身的锋刺与傲骨,毕生最看重的权与势也不要了,将自己一点一点打磨得柔和、温驯、体贴、宽容,一片冰心满腔赤诚全放进去了,甘为牛马,双手虔诚奉上,小皇子看都不看一眼,扬手摔了个稀巴烂。
听着深宫夜里凄切的鸟鸣,恶念像盘根错节的丝线扑天盖地将他脑子里最后一点清醒也彻底吞噬。
小皇子把他的耐心和脾气都想象得太好了。
殿下,是你bi臣的。
别怪臣。
齐轻舟听到于家出事的时候,手里的葡萄直坠落地,被他匆忙的脚步碾成一滩黑污污的水渍。
以当日撤离焰莲宫的速度飞奔至议事房找殷淮,被往日对他毕恭毕敬的掌事公公伸手拦下:“殿下,掌印吩咐过,他和老王爷议事期间,任何人不得打扰。”
齐轻舟瞪了他一眼,忍着火气问:“掌印什么时候出来?”
掌事公公腰弯得更低了一些,嘴上依旧没打算放人:“这个不知,主子的事奴才不敢过问。”
齐轻舟气笑,盯着他:“好,那本王等!。”
从下午等到晚上,殷淮好不容易从书房出来,神色无虞,仿佛这才发现齐轻舟一直在等他一般,语气稍许惊讶:“许久未见,殿下是在等臣么?”
齐轻舟顿时懂了,殷淮是在惩罚他,威胁他,用这件事bi着自己主动找到他跟前去。
他忍着心头窜上来的火气,淡声道:“掌印现在空下来了么,我有事想找掌印商议。”
殷淮静静看他一会儿,唇角弯了弯,不急不缓,声色淡淡:“让殿下久等实在对不住,但臣现下有要事要与老王爷出门,还请殿下见谅,择日再来。”
齐轻舟伸开双手拦他,急声道:“我只耽搁掌印一刻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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