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要说办案经验不足?"
姜东的声音带着明显的讽刺,
"高队,你可是干了二十年刑侦的老同志了!什么样的大案要案没有经历过?"
高航抬手推了推鼻梁上那副黑框老花镜,镜片后那双原本锐利的眼睛此刻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羞愧。
田平安不由得一怔——他这才注意到,高航的鬓角不知何时已染上斑白,岁月在这位老刑警脸上刻下的皱纹比记忆中深了许多。
桌上摊开的是高航最新的工作笔记,封面上"刑侦笔记1993年第4本"几个钢笔字写得工整有力。
虽然才用了没多久,内页已经密密麻麻记满了案情分析和线索追踪,字迹时而工整时而潦草,记录着无数个不眠之夜。
田平安知道,按照高队的习惯,这样的笔记本每季度都要用完三四本,二十年下来怕是能堆满整个档案柜。
高航翻开笔记本时,手指微微发抖:
"我们犯了个先入为主的错误。"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自责,
"第一,别墅是崔建国的私人行宫,平时只有他和几个心腹能进出;第二,根据甘雪娇的供述,当晚与她发生关系的确实是崔建国;第三,死者腿上有胎记,与崔建国的特征吻合。"
高航摘下眼镜,揉了揉发红的眼睛,
"这些因素叠加,让我们都误以为死者就是崔建国。特别是面部被毁容后,更增加了辨认难度。"
"荒谬!"
姜东一巴掌拍在桌上,搪瓷缸里的茶水溅了出来,在会议记录本上洇开一片茶渍。
他的声音在会议室里回荡,震得墙上的锦旗微微晃动,
"查明尸源是侦办命案最基本的常识!你们这么多人,竟然犯这种低级错误!"
他站起身,踱步到窗前,背影显得格外沉重,
"说出去简直是龙海县局的耻辱!去年全省刑侦考核我们就垫底,这次要是传出去。。。"
钟衙内涨红了脸,脖子上的肥肉叠成了三层。他下意识地摸了摸挎在腋下的手枪套:
"谁工作还没个失误。。。去年那个抢劫案不也。。。"
"在命案上,我们容不得半点失误!"
姜东厉声打断,转身时带起一阵风,吹动了桌上的文件,
"你这个刑警队长都这么想,干脆都回家抱孩子算了!"
他的目光扫过墙上"严厉打击刑事犯罪,维护社会治安稳定"的标语,声音里带着恨铁不成钢的愤怒,
"去年那个案子至少没弄错死者身份!"
会议室鸦雀无声,只有挂钟的"滴答"声格外清晰。
田平安局促地坐在角落,双手不自觉地搓着膝盖。
他清了清嗓子,声音因为紧张而微微发颤:
"姜局,您。。。您高瞻远瞩,听说当时是您力排众议,坚持要保存尸体。。。"
话说到一半,他的目光不自觉地瞟向钟衙内,又赶紧收了回来。
姜东脸色稍霁,走回座位时顺手拿起搪瓷缸喝了一口茶,茶叶梗粘在了胡子上:
"我一来就觉得这案子破得太容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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