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弃疾躬身时,鼻尖掠过皇帝袖口的龙涎香,混着田埂的泥土气有些刺鼻。
“此乃陛下威德所致。”
他刻意垂下眼帘,避开文帝的目光,却能感觉到那道视线在自己肩头停留,像在掂量铁甲的重量。
袁淑的眼神愈发急切,麈尾的玉珠在袖中轻轻碰撞,发出只有两人能听见的轻响。
“威德?”
文帝朗声大笑,突然伸手扶起他,指尖在对方铁甲的鹘尾纹上轻轻摩挲。
“爱卿可知,当年高祖武皇帝灭南燕,也不过得了青徐二州。你两次守住的淮泗,比大宋的半壁江山还重,还有屯田之功已然显露出来。”
他顿了顿,声音陡然加重,“朕要封你为淮西王,食邑三千户,特许剑履上殿,入朝不趋,赞拜不名!”
账册从辛弃疾手中滑落,稻壳簌簌撒在靴面。
他猛地抬头,正撞见文帝眼底一闪而过的复杂情绪
——
那里面有嘉许,有欣慰,还有一丝隐藏在棉絮里的锐利,像农夫打量着长势过盛的庄稼,既欢喜又提防着会不会压垮田埂。
“陛下!”
辛弃疾突然跪倒,甲胄撞在田埂上发出闷响。
“臣不敢受此封!”
他的声音在稻浪中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臣本江北流民,蒙陛下不弃,得守淮泗已是天恩。异姓封王自古乃国之大事,臣怕担不起这尊荣,更怕辜负陛下信任!”
薛安都与刘勔同时色变,连远处的士兵都停下操练,惊愕地望着这一幕。
田埂上的空气瞬间凝固,只有风吹稻浪的声音在耳边呼啸。
“哦?”
文帝的笑容淡了几分,龙袍的褶皱里透出一丝寒意。
“爱卿是觉得朕的赏赐不够?还是说,飞虎军和屯田的功绩配不上这王爵?”
“臣万死不敢!”
辛弃疾额头触地,稻壳嵌进发丝。
“臣愿继续镇守淮西,督造敌台、操练兵马,待北伐功成,便卸甲归田,去老家种几许薄田
——
这才是臣的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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