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弃疾解下腰间酒囊喝了口酒,酒液顺着嘴角流下,不一会儿就在铠甲上结成一缕盐霜。
他望着薛安都带领流民开始除草,锄头起落间扬起阵阵尘土,忽然拔剑插入地面,划出一道丈许长的深沟。
“从这里开始,”
剑光在阳光下闪了闪,“挖三条主渠,每条宽三丈,深五尺。”
他抬脚踢开一块狗头大小的青石,石头滚落处露出半截断碑,碑身上
“义熙元年”
的刻字已模糊不清。
“记住,渠壁要修成斜坡,底部铺碎石,这样水流通畅,还能防坍塌。”
亲卫望着深沟里渗出的水渍,忽然跪地道:“将军,某想起家乡的井田之法,也是这样开沟挖渠的。”
辛弃疾伸手扶他起来,却见他掌心磨出的血泡,与昨日薛安都的伤口遥相呼应。
“无论是井田还是屯田,”
辛弃疾的声音被风吹得断断续续。
“都是要让百姓有饭吃,让边军有粮屯。”
他指向远处芍陂方向,那里的晨雾已化作一片云海,“待芍陂的水引到这里,荒滩就成了稻米的粮仓,到那时
——”
话音未落,薛安都忽然高喊:“水来了!”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道银练般的水流正顺着新开垦的沟壑奔涌而来,撞在断碑上溅起水花,将
“义熙元年”
的刻字洗得发亮。
辛弃疾弯腰掬起一捧水,看见水中映出眼前欣欣向荣的景象,又忽然想起自己隐居的带湖庄园中的春色,便低声吟道:“春入平原荠菜花,新耕雨后落群鸦。”
水流漫过荒滩时,薛安都忽然指着水中漂浮的陶片,那上面的
“永和九年”
刻痕在阳光下忽明忽暗。
中年人想起年轻时在黄河边见过的归帆,忽然跪倒在地,用手捧水饮下,泪水混着水渍滑落:“将军,这水甜过我家乡的汾河水!”
辛弃疾望着蔓延开的水泽,见无数细小的气泡从泥土中冒出,恰似无数破土的新芽。
他将佩剑插在断碑旁,剑穗上的铜铃在风中轻响,惊起一对掠过水面的白鹭。
而远处的流民们已挥起锄头,在湿润的土地上划出第一道犁痕,惊飞的麻雀群中,有几只正衔着芍陂的水草,飞往新垦的田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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