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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我大宋历的度量,绝不短少。”
他示意榷场属官取来官秤,铜秤砣上
“盱眙官市”
四字在阳光下发亮,“若有短少,你可砸了这秤。”
胡商盯着秤杆上的刻度,又捏捏缣布的厚度,突然咧嘴笑了,露出金牙:“辛将军,够意思!”
他拽过两件羊皮袄往老农怀里塞,“这两件,送你!以后常来!”
老农捧着皮衣愣在原地,薛安都却低声道:“将军,这不是做赔本买卖吗?”
“赔本?”
辛弃疾望着胡商开始卸货,马背上的皮囊里露出风干的牛肉和奶酪。
“你看他马臀上的烙印,是北魏‘河阳牧’的记号,这批货定是拓跋仁麾下的军官私自来贩的。咱们此时让点利,是为了钓出后面更大的鱼来。”
暮色降临时,榷场终于有了些人气。
大宋的茶商与北魏的盐贩在栅栏边讨价还价,一个胡姬用银刀剖开羊胛骨,分给围观的南朝孩童,骨头上的油星溅在了孩童们补丁摞补丁的衣襟上。
辛弃疾正要离开,却被属官拉住:“将军,刚才那胡商偷偷塞给我这个。”
是块刻着狼头的木牌,背面写着
“下月送良马三十匹”。
他摩挲着木牌的纹路,给旁边呆愣着的薛安都解释《孙子》“利而诱之”
的注解,抬头望见西天的晚霞正染红淮河,像极了濉口之战时的血色。
“告诉弟兄们,夜里多派哨探,”
他将木牌揣进怀里,“但别惊动他们。”
薛安都称诺,离去安排。
当寒鸦再次落在榷场栅栏上时,嘴里叼着的不再是枯枝,而是茶商掉落的茶梗。
远处传来胡商的马头琴声,混着大宋商贩的算盘响,在渐浓的暮色里织成一张无形的大网。
十日后。
盱眙榷场的木栅栏外,新栽的榆树苗刚抽出三两片嫩叶,却已被往来的马蹄踩得歪歪斜斜。
惊蛰过后的第二个集市日,辛弃疾带着薛安都巡视时,正撞见两个高车汉子蹲在栏外磨刀,青铜刀面映出他们辫梢的铜铃
——
那是西域于阗国的工艺,却被他们用麻绳缠得只剩半片铃舌。
“将军你看,”
薛安都指着交易区,二十个摊位总算摆满了七成,却泾渭分明得像画了道无形的线。
大宋商人的绸缎、茶叶、瓷器占了东半边,西半边则挤着北魏的皮毛、胡商的香料和高车人的铜器。
最角落的摊位空着,只堆着些发黑的桦树皮,旁边插着块木牌,用鲜卑文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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