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可能的,便是鹤眠陷于虚幻间时,意外破入洗髓陵。
他清楚地看见,鹤眠身陨前,真身长出了第十瓣花来,想来,当是那时……
只是,为何是他化神了。
如是想着,虞渊不自觉伸手,指尖才触及忘川河水,蚀骨灼热就烫得他蹙紧了眉头。
他咬牙掬了一捧,看似清凉实则火辣的河水根本兜不住,甚至在他手上停留的时间不到一刹,就将他的皮肤蚕噬干净,露出森森的血肉。
在河面尚且如此,就更别想往下深潜的后果。
看来想要进去只能另寻他法了。
虞渊撤回手,原本血。肉模糊的伤口便急速愈合。
仔细听,除了血肉填补极小的声音外,似乎还有一种奇怪的气息声,像是来自河底深处。
忘川河下,究竟还有谁?
虞渊猛地回头。
四周噤若寒蝉,可虞渊总觉得有双眼睛在看着他,偏他却感受不到丝毫生的气息。
这河,实在是诡异。
***
鹤眠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乍然醒来是被一道惊雷惊醒的。
卧房里只有窗外漏进来的几缕昏昧光亮,她晃晃脑袋,摁着额角往外看去一眼。
雷声出来的地方,是天憩神陵。
鹤眠:……??
!!——
等等!
后知后觉转过来时余光里瞥见什么东西。
鹤眠视线右挪。
在美人榻尾靠墙的那黑漆描金雕花方角柜上,找到了那一小束看不清颜色的花。
她的卧房怎么会有花?
挥手点亮房里的灯烛。
不是眼花,真的有一束五颜六色的花,高低错落,毫无美感地挤在一个釉彩冰梅蝶纹花瓶里。
再看,那下了两道门闩的门还是和她睡前一样。
那些被醉仙梦埋下的记忆逐渐回笼。
他来过?
下一息。
在天憩神陵把里里外外所有结界都换掉的虞渊收到了鹤眠打来的水镜。
细微的水波纹里,鹤眠脸上还有没褪净的潮红,应该是发了身汗,两侧的碎发半贴在额处,衣服也被扯松了,露出雪白的细颈。
明显酒没醒完,还要一副旰食宵衣的模样,偏她还不知道自己多招人,丰满的唇微微分开,问他,“你在哪?”
“天憩神陵。”
鹤眠那句你在那做什么还没问出口,就听到他哑下去的声音,“我马上回来。”
接着水镜就被他打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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