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庖屋外,一个架子上串着两只鸡,底下是干柴烈火。
嘉宁以为怎么也得好几天以后才会看见三殿下了,可谁告诉她,为什么三殿下还没走?
还在这跟阿父和二哥烤鸡。
“老二,你这样是烤不熟的,你为什么不信为父呢?”阿父一脸嫌恶,他笃定地开口,“我吃过的鸡,比你吃过的饭都多。”
沈重锦显然听腻了这话,就是不信,“肯定可以熟的。”
“书读不好,菜也做不好。”沈随摇头叹息道。
文子端一言不发,只坐在一旁旁观着,他低着头,嘴角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有外人在,嘉宁披头散发,视为失礼,她随即转身,准备回房。
“阿宁快来啊,吃鸡肉啦,色香味俱全!”沈重锦兴奋烤鸡之余,瞥见了她,“你躲什么?三皇子是自己人,披个头发算什么。”
被提及的文子端无语地看了他一眼,这家伙怎的连礼义廉耻都不懂?
未出阁的女子在外男面前,披头散发,成何体统?
刚想说话,沈随就咬牙切齿道:“这肉都要黑了,阿宁,你来烤!让老二滚蛋!”
“二哥,你这外面烤焦了,里面却熟不了,”嘉宁默默走过去,忍不住说句公道话,“你别浪费家里的鸡好吗?”
“绝不可能浪费。”沈重锦仍是不信。
沈嘉宁转身庖屋,出来时,手中多了把锋利的菜刀。
沈重锦“噔”地一下站了起来,下意识就想往后跑,“你干嘛?”
“阿父,把这鸡抬到边上。”嘉宁不理会他,目光只聚焦在鸡的身上。
沈随很快照做,将鸡放到一边的砧板上,又让阿明将明火改为炭火。
嘉宁将鸡剁成好几块,一块块用竹签串好,又取来前几年阿父自制的烤肉网,放在架子上。
“这是?”文子端惊奇地看着。
“这样烤肉既熟又香,”嘉宁这才满意笑道,“阿父教我的。”
只留沈重锦一人郁闷地在边上看着,“我怎不知道?”
“你经常跑到外头,不回家,怎么会知道?”嘉宁刺他一句,复仇任务算是完成。
……
嘉宁又弯腰,一手拿着油,一手拿着刷子,欲将油刷到鸡肉上。
弯腰的一瞬间,本披散在背后的乌黑长发,往前飘去。
她的头发!
那根根发丝眼见着就要落入炭火中烧灼,一瞬间,嘉宁感觉心提到了嗓子眼——
只见修长且骨节分明的一只大手迅速抚住了嘉宁的发梢,手的主人正前倾着坐在板凳上。
此刻不也似方才那样淡然自若地端坐着了。
文子端眉毛拧起,视线与嘉宁对上,正色道——
“回去束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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