凑过去看了一会,柳荀风的神情与他可见一斑,俱是震惊之中带点不可置信。
“这是西禺太子司徒晋按了手印的和谈书。”奚月泠神情淡然,云清风淡一般说着,好似在将什么无甚重要的事一般,可是她所讲却是关于两个国家命运兴衰之事。
这事关重大,容不得出一点点纰漏。傅霖轩和柳荀风面面相觑,郑重地将那卷宣纸收好。
“殿下,我们回去谈。”四人一同下了城楼,往柳将军的府宅去了,一路走去,各家大门紧闭,街市上空荡荡,连一个人影也看不到。
宅子里这时候才多了几个人,厨娘和打杂的,平日里住在这里的将领都上了城楼指挥作战拼杀,看上去空落了许多。
四人坐在客厅,柳荀风率先开口,那凌厉的视线落在奚月泠身上,带着一丝审视和怀疑。“这卷宣纸想必殿下得来不易,不知殿下可否告知是如何得到的?”据他所知,西禺太子司徒俊就在这西禺军营,可是要让他心甘情愿同意这宣纸上的条件恐怕没那么简单。
纤手一晃,一块碧绿通透的玉佩展现在几人眼前,一条若隐若现的龙盘旋其上,她将玉佩放置在桌上,轻笑道,“丞相见多识广,想必知道这是什么。”
傅霖轩拿起那块玉佩。细细抚摸上面的纹路,一行极小的字雕刻在了玉佩北面,他眸中精光一闪,“殿下竟然能拿到这东西,难怪那西禺太子肯就范了。”他这话虽是对着她说的,视线却落在傅逸霄身上,神色越加复杂。
幸亏有灋的帮忙,才能做出与那虎符一模一样的另一块玉佩,而她给司徒晋的自然是假的那一块。这天下的易容术这般厉害,足以以假乱真,若是他要毁约。那她也大可找个身形与他一般的人易容之后拿了这虎符,大大方方地调动西禺兵马。
“可调动西禺全部兵马的虎符,据说西禺皇帝在神志尚清之时下旨,必须由太子司徒晋拿着这虎符才能调动兵马,缺一不可。算是抑制蒙逊的势力,以至于他虽然大权在握,却还是有所忌惮,不敢轻举妄动。”
柳荀风也拿了那玉佩细细端详了一番,他沉思片刻,似有疑问地道,“既然那司徒晋肯签下这个,必然是殿下也应了他什么条件吧。”这天下可没有白吃的午餐,要想得到必须先付出,何况这样诱人的条件。夏月能在十年内与西禺相安无事,这对百姓实在是难能可贵之事,但就是因为这样,她开出的条件自然也不会低,不然西禺太子岂会轻易答应。
“归还玉佩,另外柳将军会在此牵制蒙逊和他的兵力,我夏月会成为司徒晋登上皇位最大的助力,这就是我开出的条件。”奚月泠依旧是不咸不淡地笑着,眼底却是满满的自信,“月泠冒然前去与他商量此事,确实有些鲁莽,但这玉佩乃是偶然得来,丞相那时还未来此,柳将军又忙于战事,月泠便私下决定了此事。两位大人看此事是否可行?”还未待他们二人说些什么,她已先一步承认了错误,也等于是堵住了他们的口。
身侧突然人影一晃,傅逸霄整个人如那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他一直默不作声地坐在她身旁,不惹人注意,实则在暗中注意着外面的风吹草动,只要有任何一点异样,他肯定是第一个觉察出来的。
“外间有人……”奚月泠随即站了起来,逸不会不说一声随便离开,唯一的可能就是外面有人偷听。
说来柳荀风武功也不错。这三年的军中历练,各方面也成长了不少,只是他刚才一心只在那玉佩和她说的话上,竟然未曾留意到外面的动静。这要是有奸细偷听了他们说的话,若是蒙逊那边的人,这可着实不妙。
一手擒住那撒腿想跑的人,傅逸霄的力道极大,稳稳地站着,任凭那人怎么挣扎踢打都无济于事。
走出门外看到的便是这么一副光景,奚月泠也是一愣,她走上去几步,“逸,放开他吧。”看到这人的面貌之时,她恍然大悟,难怪之前在路上碰上墨云,他会说什么主子派了人在她身边。再加上之前灋也说了他很可疑,原来是她疏忽了。
“奚姐姐,我……”面对她这样清澈中带着一抹了然的目光,秋儿一下扑倒在地,这是第一个无条件对他好的人,他真的不愿意让她失望,可是……此时的他本可以随便说几句话遮掩过去,可是他心中却不愿,他不愿再骗她。
上前一把将他扶起,她脸上甚至还带着一点浅浅的笑意,轻轻拍去他衣衫上的灰尘。“来,没摔着吧,快起来。”
那轻柔中带着一丝关切的话语让秋儿眼眶一热,有什么晶莹的东西在眼眶里打着转,他的声音也哽咽了起来,一下就握住了奚月泠的手。“奚姐姐……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有意听你们说话。”他断断续续地说着,“主子的命令我不敢违抗……对不起……”
第二卷 血色皇城之采阴补阳术 第一章 刻骨殇情
第一章 刻骨殇情
秋儿整个人瑟瑟发抖。嘴里断断续续喊的都是对不起,晶莹的泪珠从眼角滑下,沾湿了那细嫩的脸颊。他的双眼里满溢着不安,彷徨和深深的愧疚,他甚至不敢去看那个轻柔地扶着他的人。
相较于他的惴惴不安,奚月泠脸上的神情却平静得多了,她甚至没有去责怪这个孩子。只一眼就可以看出他的自责和伤心,她将他从地上拉了起来,定定地看着他。“好了,乖秋儿不哭了,奚姐姐没有怪你。”
听到她说不怪他,秋儿的眼泪掉得更凶,他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向奚月泠,一个劲地摇头。
伸手轻轻抚摸他的发,“傻孩子跟我说说怎么回事,谁让你来听我们说话?”赫连凝惜这人心思缜密,按说怎么也不该找这样一个一眼就能看穿的孩子,何况这里已经有奚芸梦和墨云,何必再多此一举?!
“是主子,她当年救了我们一家。前不久知道爹爹和娘亲……就让秋儿来等一个人。”他直愣愣地看向她,虽然救他们一家的是主子,可是真正待他好的却是眼前这个女子。他心中不断涌起一股酸意,奚姐姐知道了这件事肯定不会再待他好了。
“你家主子是谁?”柳荀风不假思索地出口,这孩子在他这里住了也有些时日了,如今却说是别人派来的细作,他心中自然有些不郁。
“秋儿不知,不过每次看到主子,她都穿着一身红衣。”
奚月泠闻言心底一沉,果真是她,“好了,秋儿你回屋去吧。”她冷不防让秋儿离开,也阻止了柳荀风即将问出口的下一句话。
四人回到屋里,在桌前坐定,傅霖轩满脸审视地看向她,却并不言语,径自陷入沉思之中。倒是坐在她身侧的傅逸霄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般微微侧目,“又是红衣?”他也不是愚笨之人,听那孩子这样刻意的话想必也猜到了几分,或者说可以断定是那个不甚熟谙的师妹。
“恩……”轻轻颔首,瞥了一眼身旁的三人,有些事本来不想摊开了说,看来在这样的时候再隐瞒下去恐怕是不行了。
奚月泠心中一番思量之后,将贴身藏好的另一块血红色的玉佩拿了出来,“这便是秋儿口中所说那个红衣女子之物,丞相要否再看看?”接连拿出两块玉佩,一块是西禺虎符。另一块是北蓟长公主身份的证明,这般重要的两块玉佩都到了她手上,也不知丞相会否怀疑!
伸手接过那块血红色的玉佩之时,傅霖轩的神情有些怪怪的,他反复翻看了一阵,那玉佩上也雕刻着一些特殊的纹路。他端详了一会又将玉佩递了回去,“若是霖轩没有看错的话,这应该是北蓟皇家独有的一种篆刻。”早年他曾经遇到过一位北蓟贵人,刚好见过一次,正好有点印象。
“逸口中的红衣就是北蓟长公主,她秘藏在皇宫已经多年,如今正是我们与西禺大战之时,她一直在暗中策划和推动这一切。我已将虎符和卷书给了丞相你,这边余下的事就交给你们了,我打算和逸明日就回京。”这一路来西关,特别是这几日发生的事,墨云那奇怪的态度,她越发觉得京城可能发生了什么事。战争之事她也帮不上什么大忙,不如早日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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