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回目光后,他蹲下身,掀开白布一角。
钱主簿面色青紫,双目微睁,口唇间确有涎水痕迹,脖颈处那道深紫色的勒痕角度也符合自缢的特征。
不过,裴之砚的目光并未停留于此。
他执起钱主簿已经凉下来的右手,凑到灯下仔细观看。只见指甲缝干净,并无挣扎时可能留下的皮屑或木屑。
他又轻轻扳动其头部,查验勒痕交汇于耳后的部位,眉头微蹙。
他起身走出屋外。
方才与赵必交谈的那位周副使一直在指挥现场,见裴之砚从房间出来,走了过来。
“裴佥判有什么发现?”
周副使约莫四旬年纪,肤色偏黑,个子中等,不过目光灼灼。
“尚未,”
刚才那痕迹,姑且只能算是疑点。
若是被人勒个半死,再放在房梁上吊起来,仵作验尸的结果,那也是自缢。
“周副使,钱主簿今日可有异常之处?”
周副使摇头:“钱主簿平日里谨小慎微,只是埋头公务,近几日…本官并未察觉有何异常。只是,”
他略一迟疑,“只是今日散值前,他似乎有些心神不宁,恰好被本官瞧见,问了几句,只说是账目上的琐事。”
“冯宿,你来一下。”
周副使朝不远处忙的团团转,身着青色官袍的官员喊了声。
后者快速交代几句,便跑了过来。
“这位是转运司判官,冯宿。裴佥判有什么疑虑,可以问他。”
冯宿面皮白净,不苟言笑,周副使介绍裴之砚的身份后,只是微微颔首,便不说话了。
裴之砚点头回应:“冯判官。”
周副使又同赵必招呼一声,率先离开了。
赵必喊住周副使,言他也是听闻转运司出了大事,过来瞧瞧,已是深夜,眼下无旁的事,便也回府去,两人的宅子一个方向,顺路同去。
冯宿和裴之砚就站在院子里交流案情。
他也只是补充了些钱主簿的一些细节,对于今晚勘验的结果,并没有多少帮助。
“仵作怎么还没来?”
冯宿道:“命案发生后,我们第一时间便去府衙报官,但半路遇到了赵通判,他说你们都在永宁县,于是自己带着衙役过来,倒是未曾想到通知仵作。”
且钱主簿是众目睽睽之下,吊在房梁上。
大家就都认为,他是自己想不开。
意识到疏忽,冯宿面色不太好看。
陈仵作验明李仪尸身后,于前日就已经返回府城。
他就住在府衙后的一条小巷子里。
只要通传,很快就能赶到。
现在人来人往,仵作反而是最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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