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枣沟的秦士言,曾任热河省主席汤玉麟的幕僚,家道殷实势力不小,自然在列。
张子捷听说有兵来找事,立即作出义愤填膺状,提议秦家牵头,联合赴宴宾客人枪,围了再报县保安队处置。
“秦兄,以您眼光看,这伙人啥来路?”张子捷举着望远镜看了一会儿,倒吸一口气。
首尾相衔的队伍,单是骡马拉着、高昂炮口的炮,就有六门之多。
更别提那三五个汉子抬着的重机枪之类!
要是激怒这伙人,别说小小酸枣沟,恐怕平谷那样坚固的城墙也挡不住。
“张兄,甭管他们啥来路,就你我现在这点家当全填进去,也不够人家打牙祭。追不追,你自个拿主意,反正俺是得罪不起的。唉,花钱消灾、消灾……”
秦士言说罢,把张子捷晾在哨楼上,自己转身下楼继续看堂会。
心里头却盘算着:“花点钱,送一匹马,买一段安生日子!值当!”
张子捷独个儿举着望远镜看了一会儿,越看越是心惊肉跳,跟下楼也无心看堂会了。
带了一干手下,匆匆跟秦士言等人告个辞,仓惶逃回家去。
要是他们知道那些骡马拉着的,只不过是胶**车掉个头昂起辕杆披上破布,人抬着的也不过是独轮车架子蒙上麻袋片,可能要气得吐血!
不过,别说张子捷这帮汉奸,就是行伍出身的周德财都被蒙住了,以为真有这么装备一等一的支队伍开过去。
张张嘴,想要囔囔几声,提醒一下张子捷可别半道撞上。
瞥一眼秦士言的神态,又一笑了之。
“老爷,您说独狼这伙人,真是打鬼子的?他们打哪来,又要上哪去?”
周德财跟在秦士言身后,望了望张子捷等人那丧家犬般的背影,终于忍不住轻声问。
“德财啊,你也甭想恁多!俺们昧了汤大公子这么些国难财,图个啥?
“不就是不愁吃穿颐养天年?管他哪路神仙,想要财,给他点。想要命,俺们拉上庄丁陪他玩!
“呵呵,今儿个这独狼,就很上道嘛!拿人钱财与人消灾,他这把队伍这么一摆啊,姓张的怕是要好一阵子不再来烦俺们咧!看戏,看戏……”
秦士言说着,抓了把瓜子,边嗑,边哼着戏词,似乎并未将这些放在心上。
秦士言口中的汤大公子,是原热河省主席汤玉麟的长子。
九一八事变后,黑龙江、吉林、辽宁三省陆续陷入鬼子魔爪中。
同为原奉系地盘的热河省,也在鬼子的威胁下。
可主政的奉系重要将领汤玉麟,不是积极备战,而是不择手段地收刮民财,运往天津租界,以备当寓公挥霍。
承德清代行宫的青铜亭,汤氏一家都敢拆解了卖钱。
阎王不嫌鬼瘦的骂名,可想而知!
后来热河吃紧,汤玉麟的长子为加快后运私财,连秦士言这样的高级幕僚,也被派做运输队长。
带了一队由大车组成的队伍,朝天津远送私家财物。
这令报国有心、杀敌无力的秦士言绝望了,暗地捎信回家,让管家周德财带着家丁、护院,玩一出串通好的劫道。
等汤玉麟被国民政府通缉,汤家无力追究了,秦士言当起乡绅,打起保境安民旗号自建民团,躲在村里逍遥自在。
只顾偏安一隅,意图做个“隐士”。
闹了寿宴中这么一出,他心里也不是无动于衷,但想得更多的还是破财免灾。
几十万东北军轻易放弃东北,近百万在华北的国民政府军无动于衷,接二连三地打击他愈发脆弱的信心,怪不得他!
而且,他已让长子前往上海洋租界购置产业,说不定哪天一家子就迁往那儿享乐去,犯不着在这是非之地再惹一身祸事。
既然这个自称独狼的,摆开阵势堵住众人之口,就收了五百块大洋、二十根金条,也算秦家为抗日事业尽一份心意了不是?
至于要不要动真格跟小鬼子打上一场,单凭酸枣沟这几十条枪,还是免了吧!
不过,他眼角余光瞥了瞥一旁站着的顺子,有些心动。
示意周德财过来,轻声吩咐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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