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绥拈着糕点的手指微微一顿。
李肇不动声色地瞥她一眼,问道:
“好端端的,为何寻了短见?”
来福回头看一眼那报信的内侍,将头垂得更低。
“听薛府来报的人说……大夫人娘家侄儿昨儿去了薛府,进门就哭穷,要大夫人拿钱还债……唉,薛家大老爷赋闲在家,大夫人娘家又牵扯旧案翻不了身,亲戚避着,夫妻离心,她自个儿身子也拖着病,一时想不开了……”
薛绥沉默着。
李肇看来,观察她脸上每一丝细微的神情。
“你若不想理会,朕让礼部循例打发便是。”
“于礼不合。”薛绥轻轻搁下糕点,面上没什么波澜。
“名义上,她终归是我嫡母。该尽的礼数,我得去。”
“朕陪你。”李肇握住她微凉的手。
“那怎么行?”薛绥闻言失笑,“陛下万金之躯,怎好躬身吊唁,沾染晦气?放心,我去去就回,不会耽搁太久。”
李肇看着她平静的目光,终究还是点了头。
“让元苍带人跟着,有事立刻传信。”
-
薛绥换了一身青衣素裙,未戴钗环,乘一辆青帷小车,悄无声息地带人到了薛府。
离府门尚有一段距离,已见门楼上挑起的白幡。
门前的红灯笼换成了白色,驶入侧门,一股纸钱特有的烟火气,便扑面而来。
府内一片愁云惨雾。
灵堂设在正厅。
薛月沉一身重孝,跪在灵前低声啼哭,双眼浮肿。阿宁穿着孝服,怯生生地跪在她身侧,小脸上满是懵懂。
薛月楼等薛家姐妹也都跪在堂前,见了薛绥,脸色都有些复杂,没敢上前说话。
薛庆治独自一人站在角落,垂着头盯着棺木,不知在想什么,全然失了往日刑部尚书的仪态。
倒是钱氏快步迎了上来,拿着帕子不住摁眼角。
“娘娘您怎么亲自来了……这天热,气味也不好,没得冲撞了凤体……”
说罢,她又回头看一眼灵牌。
“大嫂可真是好命啊,走得这般干脆,还能劳驾娘娘亲自吊唁……”
这话一出,薛月沉猛地回头看来。
“三婶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母亲含恨离世,您不说哀悼,反倒说她好命?”
钱氏撇嘴反问,“大姑娘误会了不是?我是说……大嫂这么一去,也算是解脱了。往后啊,不必再受娘家的拖累,身后事还有娘娘记挂着体面,不是福气是什么?”
一席话呛得薛月沉浑身发抖。
众人沉默。
灵堂内或明或暗的目光,都聚焦在薛绥身上。
薛绥没有说话,缓步走到灵前。
自有宫人递上点燃的线香。
她接过,对着漆黑的牌位微微躬身,拜了三拜,动作从容地插在香炉里,没有流露半分悲戚。
“人死灯灭,诸位节哀。”
她声音平稳,听不出什么情绪。
说罢,朝钱氏和薛月楼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刚走出灵堂不远,薛月沉便从后面紧跟出来,几步抢到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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