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善没让薛绥起身,声音比方才更冷。
“在李肇登基之前,杀了他。”
一字一句,清晰冰冷。
如同惊雷般炸响在薛绥的耳边。
她几乎要以为自己听错了,愣了愣才道:“师父,您说什么?”
“杀了李肇。”静善重复了一遍,语气斩钉截铁,
“他是李氏子孙,身上流着李氏一族肮脏的血脉——他不配为君。”
薛绥猛地屈膝跪下,双膝在石地上发出一声闷响,声音也略带急切。
“师父,李肇与他父亲不同。为了给旧陵沼翻案,他不惜逼宫囚父,背上不孝骂名。还力排众议,让昭雪司明断公审——他为旧陵沼做了这么多,待我亦是真心,我怎么能下手杀他?”
“傻孩子,这世上最无用的,便是男子的真心。”静善冷笑一声,声音满是嘲讽,“他做这些,不过是为了收买民心,巩固储位。你当真以为他是为了旧陵沼?十三,你太天真了!”
“不是的,师父。”薛绥急声道,“他答应过弟子,昨日也当着满城百姓的面,在承天门起誓,会为旧陵沼的将士追封立碑,将他们的牌位迁入忠烈祠,给他们的家眷足够的抚恤——这些都不是假的。”
“那又如何?”静善的声音更冷了,“他今日妥协,无非是权宜之计。等他将来要坐龙椅,你以为,他还会记得这些承诺?兔死狗烹的例子,你见得还少吗?”
她情绪激动,胸口起伏。
玉衡见状,连忙上前为她顺气。
摇光也忍不住开口:“十三,师父是为你好。那东宫哪是什么好去处?你太不了解男人了。你听师兄的,李肇如今对你好,不过是看你有用,又长得合他心意。等他登上帝位,三宫六院,你待如何?在深宫里跟那些女人争风吃醋,了此残生?”
“七师兄,我说这些,不是为那点儿女情长,”
薛绥语气坚定,声音发紧,却铿锵有力。
“仇恨不能解决一切。如果我杀了李肇,只会让大梁朝局动荡,甚至引发战乱,会有更多的人无辜枉死——这不是我想要的结果。师父,你相信我。李肇会是个好皇帝,他能让天下太平,百姓安居。”
静善冷冷一叹。
“你当真无可救药。”
“师父,您教我十年,教我杀人,教我活下去。但您从未教过我——恩将仇报。”
她跪着朝静善叩了三个头。
“师父的养育之恩,弟子记得。旧陵沼的仇,弟子也不会忘。但李肇——弟子不能杀。”
“够了!”静善匀了匀呼吸,声音忽然沉了下去,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冷意。
“你以为我们与李家的仇,只是旧陵沼二十万条人命?你又可知,我为何非要他死不可?”
“师父,弟子不明白……”薛绥道。
静善道,“他不死,你就得死。或者……你们一起死。”
薛绥浑身一僵:“师父何出此言?”
静善侧过头,朝向玉衡的方向:“玉衡,你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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