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却有些错怪林方墨,能困住人的落木符他确实没有了,这两张名为千里符,当日瘟龙道人为了让林方墨答应帮忙,亲手画了十道符,分别是落木符、水魇符、千里符、化瘴符以及护灵符,各有两道,只略微说了说千里符是用来逃命跑路的,至于旁的作何用处,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都并未细说,倒是施符的法咒教得仔细,林方墨一度以为这道人是关得太久把脑子关坏了,尤其当他催动两张千里符之后,心中这个想法更加坚定,因为他已骑虎难下,他可从未想过所谓的千里符催动之后竟然有如神助,比夏日里的飓风还要迅捷,两个人化成两道残影在路上飞驰而过,四五里路,转瞬即至,他一时收手不住,两道风越过城门口盘查的兵卒,直接进了城,早知如此,离开炎阳寨便用上,也不会出现中间这般波折,好在是落到一个僻静的小巷,左右无人瞧见,林方墨念动法咒收住身形,俩人堪堪站稳,借接着狂吐不止。
好不容易缓过来,林方墨跟李碧云一路打听到了西城闹市,果真那郑屠户是个极有名气的,稍加打听就找到了郑屠的住处,他每日里只前半日做卖肉的营生,午后便自歇息,雷打不动,此时日头西斜,俩人在一栋毫不起眼的宅院里见到了王氏兄弟口中的郑屠户,是个面相慈善的矮胖老者,一身麻衣,头发花白却茂密,瞅着可不像是杀猪的屠户,倒像个田间种地的和善老翁。
“两位,过午不卖肉,要买肉的话请明日赶早。”郑屠户坐在葡萄架下的竹椅上,摇晃着脑袋开始赶客。
林方墨便将王氏兄弟所交代让师父帮着找回场子的话复述一遍,那老者听了摇头道:“自己惹的麻烦自己想办法,老夫可没那闲工夫。”
“您老不怕王家兄弟出事吗?”李碧云在一旁问道。
“出不了事,那俩小子脚底下滑得紧,要说打不过,逃跑还是没问题的。”老者一脸淡然。
却说那王氏兄弟见林方墨开溜,身边没了掣肘,放开手脚,对面那些护卫就有些招架不住,一边倒地开始压着打,不多时众人身上脸上到处是伤,俩人正自得意,忽听一声大喝,忙跳开细瞧,却是黑大师眼见林方墨再次逃走,心下焦急,催动法器开始强行闯阵,那千木阵本就只是一座困镇,没了水魇符的加持,并无丝毫杀机,加上一经催动之后无人御使,黑大师竟然凭借一己之力破阵而出,方才一声大喝便是黑大师破阵出来时一抒心中郁结所发,他出了阵,一双杀气腾腾的眼睛就朝王氏兄弟望过来,心中恼恨这两个半路杀出来的麻杆搅了自己的好事,便要联手众护卫一起拿人,王氏见势不妙,御使轻功脚底抹油一般远远逃开了,并不给他出手的机会,黑大师气得在原地跳脚大骂。
周义众人稍稍得以喘息,便来劝黑大师,众人商议,决定先回炎阳寨找常海禀告一声再做决断,毕竟去开封城内拿人多少要顾及人多眼杂,另外周义也有些担心常海的安危,谁料黑大师却执意要立刻动身去开封城。
“眼见那几个人都进了开封城,若不早些追上去,他们趁机跑了,你可知道贝子的脾气。”黑大师翻着白眼。
“贝子那里,我自有分说,不劳大师挂怀。”周义也有些看不上这个所谓的黑大师,带着众人就往回走,撇下黑大师一个站在树下呼呼只喘粗气。
“师兄?你不在京城王府,怎的到了此处?”
忽然树林中走出五个人来,一色的水袖僧袍,明晃晃的脑袋,说话的正是领头一个面相俊秀的和尚,左边眉毛从中间断开,倒更衬得他风姿不凡。
“莫诤师弟,诸位师弟,你们怎的来此,可是下山历练?”
“正是,明光长老下了法旨,着门下三代四代弟子多多下山游历,以增顿悟禅机的机缘,我们几个都是初次下山,便结伴而行,不知师兄在此处所为何事,师弟听闻,师兄在京城贵人府上清修,一边入世一边出世,当真是好佛缘,羡煞我等。”
“哎嗨,那里有师弟所说这般好事,师兄我是劳碌命,跟在贵人身边跑腿罢了。”黑大师当即将今日遭遇讲述一遍,临了还恨恨发誓要报仇雪恨,势必要捉住那个乡野小子。
后来的几个和尚听了,纷纷表示要帮他讨回面子,几人打个商量,当即便结伴往开封城而来。
却说炎阳寨李家花厅,周义离去之前已经着人将此处清理干净,常海坐在长椅上细细打量那颗鲛珠,自始至终也未发觉有何神异,此时过午的阳光透过纱窗照进来驱散了一些阴霾,长海忽然觉得身上有一些冷意,这丝冷意出现得诡异且突兀,他转头看向一旁的秦思远,随即从他身上感到了强烈浓郁的杀气,这个人要对自己出手,他断定。
“你要杀我?忠心为主?不对,李三槐的金针确实被替换,你若真是他的人,不该如此。”
“贝子何必多问,原本老夫尚为难,不知该在何处动手,如今贝子身边再无他人,此处景致颇佳,又是炎阳城主的家宅,作为贝子的埋骨之所倒也不错。”
“你,你是那边的人?”常海忽然想到了什么。
“常海贝子果真聪慧,可是过慧易夭的道理,贝子难道未曾听过吗?”
“你就吃定了本公子?”
“黑大师不在此处,周统领也将众人都带走了,这可是贝子亲自下的令,嗯?”秦思远说到这里忽然意识到有些不对劲,随即伸出一双枯枝般的手爪,一阵风般扑向常海,“请贝子上路。”
花厅里骤然响起一声凄厉的箫声,如恶鬼索命,直击心神,秦思远只觉心神一荡,随即便失去了知觉。
周义带人返回炎阳寨的时候,花厅里只有常海一脸淡漠坐在长椅上,秦思远倒在地上,身子已经僵硬,他双目圆睁,到死也不愿相信这样的结局。
“少主,属下护卫不力,请少主责罚。”周义赶忙跪在地上请罪。
常海似未听见,只盯着手上那颗珠子发愣,良久,他将珠子往地上一摔,啪的一声粉碎,内中空空如也,这时才转而对周义道。
“不妨事,都是意料之中,只是可惜被李三槐摆了一道,弄个假珠子。交代你们的事怎么样了,黑大师怎的不在?”
周义脸色一白,将经过讲述一遍,他却不知黑大师的几位师兄弟也到了,尚以为黑大师孤身一人追了上去。
“他本是云门宗那位带来的,却不好舍了他咱们自己走。”常海喃喃自语一般。
“可是要我等跟上去吗?”周义小心翼翼问询。
“不必,咱们还有更要紧的事,且不去管他。在此地留下记号,咱们连夜南下,我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安。”
黑大师并不知道就在自己去开封城准备找回颜面的时候,自己的少主已经带着人脚底抹油,他在几位师弟的陪同下气势汹汹奔赴城内,以宗门秘术循着林方墨身上的气息找到了闹市中郑屠户的宅院,彼时王氏兄弟二人正在院中受训。
“不是说叫你们无事少来烦我,怎的这才过了几月就又找来了,为师我垂涎此地美食,不远千里从海外找到这里,才过了三年清净日子,你们真是一刻也不让人清闲。”郑屠户依旧斜躺在竹椅上,面相慈和,单看脸,谁也不知道这是在训教徒弟。
https://www.du8.org https://www.shuhuangxs.com www.baquge.ccabxsw.net dingdianshu.com bxwx9.net
kenshu.tw pashuba.com quanshu.la
tlxsw.cc qudushu.net zaidudu.org
duyidu.org baquge.cc kenshuge.cc
qushumi.com xepzw.com 3dllc.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