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极之下,学政大人一拳打在书桌上,疼的他直抽抽。
老家带来的管家不合时宜的进来诉苦了:“老爷,米行的人说了上次的账还没结,这次非得现银不可。厨房里的下人也嚷嚷着再不发工钱,他们就回乡下种地去了,唉,老爷,再这样下去灶房都快开不了火了。”
“先拿去支应,莫要为这等小事烦我!”
学政大人脸色铁青的摸出装着几十两散碎银子的钱袋掷了过去。
管家接住,也不知说什么,只能暗叹一声。
他知道这几十两散碎银子是老爷最后家当了,谁让老爷为官清廉不肯收礼,另外还要接济老家亲戚们,把自个搞的一贫如洗呢。
唉,藩司衙门要再不把老爷下半年的俸禄和养廉银发过来,这上上下下几十口人恐怕都得喝西北风喽。
学政大人自家经济紧张,衙门里的财政更是紧张,紧张到所有办公用品全部都得靠赊欠。
当然,过往也都是赊欠,不过定期统一结账而已。
负责采买文房四宝的书办照例到相熟的老字号墨韵斋,想着如往常一般赊欠一批纸张墨锭。
谁知往日热情周到的掌柜此刻却面有难色,搓着手一脸为难道:“先生见谅,近来小号本小利薄,东家吩咐了概不赊欠,尤其是贵衙门得现银结算。”
书办闻言顿时不悦:“这什么话,往常不都是先欠着再结算的么,怎么现在就不能了?”
掌柜的也不好得罪人,只得压低声音道:“先生莫怪,前几天藩司衙门派人打过招呼,说近来要严查各衙署什么浮冒开销,不准我们再赊欠东西给贵衙。我这做小买卖的哪敢得罪藩台衙门。要不,先生到别家看看?”
别家?
别说这条街了,整个安庆城和学政衙门有业务往来的商家,全部都收到了藩台衙门通知,敢赊欠给学政衙门就是跟藩台大人做对!
不信,试试?
藩台大人搞不定学台大人,还搞不定你个做买卖的!
消息传回衙门,上至中层学官,下至底层书办,皆是一片哗然,继而是一片死寂。
连纸墨都赊不来了,这衙门还能呆么?
也不知谁起的头,很快那些依靠微薄工资养家糊口的底层书吏开始用脚投票,告假的告假,生病的生病,直接不干了的也不在少数。
偌大一个学政衙门竟变得门可罗雀,所有与教育相关的公务几乎瘫痪,真正到了难以为继的地步。
就连给学政大人抬轿子的轿夫都跑了几个!
跑了就跑了吧,坏就坏在厨房的下人也辞职了,要不是管家上阵生火给老爷熬了碗粥,学政大人怕是连口热乎的都吃不上。
望着管家端上来还冒着热气的粥碗,学政大人眼眶没来由的红了下,只觉自己如同小丑一般委屈不已。
“老爷,趁热吃吧。”
管家知道老爷心里不好受,可除了劝慰几句,他也做不了什么。
“不吃了。”
未想老爷却将粥碗推到一边,继而似下定决心缓缓起身,咬牙切齿:“备轿,老夫去藩台衙门找他赵有禄理论去,他欺人太甚!”
“呃”
管家一脸无奈,“老爷,轿夫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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