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振抵达长胜堡的时候,一直充当整个辽西各路大军先锋队伍的宣府军,约有两万余人,已经率先完成了渡河。
与此同时,其中数千先头人马,也在袁进本人的引领之下,护送着宣府镇总兵、镇朔将军杨国柱,抵达堡北,背靠堡城,择地扎营。
杨振从前来迎接的袁进嘴里得到这个消息以后,便也不进堡城,径直转往堡城以北,去跟自己叔父见面。
“振儿,叔父要感谢你啊!若不是你,不是你带着金海镇的人马苦战多年,一路收复金、复、盖、海和辽阳城,叔父真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才能重新踏上河东的土地啊!”
杨国柱一见了自家侄儿,连忙从簇拥着他的人群中抽身,朝着杨振迎来,甚至不等杨振向他行礼,就三步并作两步,来到面前,满面笑容的拉着杨振的胳膊,感慨了起来。
辽河以东的土地,已经清虏占领了二十多年了。
对杨国柱这种一心想要打回辽东,收复故土的性情中人来说,这次带着他从宣府一路带来的人马率先渡过辽河,踏上河东的故土,心情是非常激动的。
杨国柱与洪承畴、祖大寿两人不一样,甚至与洪、祖二人麾下的许多总兵大将都不一样。
别人把打头阵,当先锋,尤其是这一次率先渡河,前往长胜堡,当成是一种十分危险的任务,唯恐冒进中伏,或者孤军被围。
因为这样的事情,在以往的战争中数不胜数。
虽然杨振拿下辽阳城,给了他们极大的鼓励,但也仅仅是一个鼓励而已。
几乎所有将领,都想跟着洪、祖的中军大营渡河,谁也不想在河对岸的情况还不明朗,尤其是杨振本人还没有亲自率军抵达之前冒险过河。
哪怕袁进已经事先搭好了一座浮桥,并且已经明确告知他们,金海镇的另一支水师船队也已经抵达了东面几十里外的浑河航道之上,即便真有清虏兵马在他们渡过辽河的时候搞什么半渡而击,他们也能应对得了。
可是,不论是直属蓟辽督师府的各部人马,还是祖大寿直领的各部人马,在谁先过河打头阵的问题,一直议而不决。
最后还是杨国柱主动站了出来,表示愿意继续当这个先锋。
一方面是因为他更加相信自己的侄子,相信自己的侄子不会坑害友军,若河东有大批清虏出没,杨振必定不会袖手旁观。
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他并不觉得先行过河是什么坏事,相反,能作为辽西各路兵马之中第一个率部过河的,他觉得无上荣耀。
过去的辽西兵马,别说往东过辽河了,他们连大凌河都不敢跨过,甚至都不敢往大凌河东岸看一眼,唯恐被认为是“擅开边衅”。
现而今,大凌河虽说是跨过来了,而且连广宁城也给拿回来了,但是二十年来养成的谨小慎微或者畏敌如虎的处事方式和行事习惯,仍在他们脑子里发挥着作用。
万事不敢争先,事到临头,先躲再说。
一旦哪天硬气起来了,敢于直面挑战了,那必定是由于躲不过去了。
什么是暮气?
这就是暮气。
杨国柱最痛恨这一点,但是面对辽西诸多同僚的暮气与积习,他却无可奈何,只能做好自己,无愧于己心而已。
也正因为如此,当他在辽河以东的长胜堡,见到风尘仆仆赶来的侄子杨振,一时间感慨良多。
杨振当然不知道这中间还有这么多曲折,见了自家叔父,听他那么说,一边嘴上说着不敢当,一边忙着见礼,然后向杨国柱简要介绍了随行的部将。
杨国柱见过袁进、祖克勇,到了长胜堡,又见了哈喇把兔,此时跟在杨振身边的随从之中,只有严省三、祖克祥二人他没有见过。
此时得知祖克祥是祖克勇亲弟弟,杨国柱一阵夸赞,称其人才俊秀,兄弟同心,尤为难得。
各自见礼与寒暄过后,其他人自觉退开,到别处警戒,给他们叔侄二人留下了一个私下谈话的空间。
“我听说,祖大帅在你收复辽阳城后,曾经派人专程去过辽阳,见过你?”
“没错。是祖大帅帐下行人,一个名叫祖思的。还有洪督师族弟,督师府行人洪承撰,他们一同来访。”
杨振说的都是事实,只是没有向杨国柱挑明“祖思”的身份。
毕竟“祖泽润”这个人在大明朝这边的官面上曾经上报的是下落不明“或已死难”。
若是挑明这一点,杨振也不确定自己这个对老朱家颇有一些愚忠的叔父,会有怎样的反应,所以干脆不提。
不过,杨国柱倒也没有纠结到底是来的是谁,他见杨振坦承见过辽西来人,马上就又问道:
“可是来谈关于收复沈阳,还有收复沈阳之后的事情?”
“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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