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他七岁那年第一次射中兔子,兴冲冲跑来告诉她,她瞧着先帝脸色冷淡,只能硬着心肠叮嘱他,戒骄戒躁,要多向皇兄请教……
再后来他渐渐大了,文韬武略崭露头角,她又怕他太过出挑,惹来先帝忌惮,总告诫他要藏锋守拙……
“我不是不疼他……我只是……不知该怎么疼爱他……”谢皇太后泪流满面,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薛绥的手。
“如今想想,我待他,竟不如先帝待平乐的一半宠爱……我这样的,算什么母亲……”
薛绥静静听着,没有打断。
妇人生产本就耗损元气,又逢巨变,这般心绪激荡之下,郁气凝结,堵在心脉之间,缠绵难愈……她能说出这许多压抑的愧疚和自责,反而好些。
待太后说完,她才将手帕递上去。
“母后,现在也不晚。”
谢皇太后摇头,泪水又涌出来。
“晚了,他长大了,不需要母亲疼爱了,更不需要我这样……懦弱无用的母亲……”
“不是的。”薛绥声音温和,“孩子无论长到多大,走得多远,心里总是需要母亲的。母后若愿意,多疼疼陛下……他心里其实全是记着您的好,从未有过埋怨。”
谢皇太后望着她,眼底似有震动,随即黯淡下去。
“平安。肇儿能娶到你,是他的福气。”
她顿了顿,似下了极大的决心。
“这宫里,我待着总是伤心……想带着小公主去城外的温泉行宫住一段日子,清清静静地养病,也……免得留在这里,触景生情,反倒让你们挂心。宫里的事,以后就交给你了。”
薛绥一怔:“母后……”
“你不要劝我。”谢皇太后叹了口气。
“我想明白了。等端午过后便动身。你……好好待肇儿。他性子冷,心里却热,认准一个女子,就是一辈子。你们……要好好的。”
薛绥笑了笑,缓声道:“我不是劝母后,是觉得这主意甚好。行宫清静,温泉养人。母后出去走一走,散散心,对身子大有裨益。只是舟车劳顿,小公主又年幼,一应车驾、随行人员,需得安排妥当才好。”
谢皇太后闻声,喉间哽咽,反手拍拍她的手背。
“平安,你真是……叫哀家说什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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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午那天,烈日当头。
薛绥亲自下厨做了豆沙软饼,又跟丫头一起包了些蜜枣粽和腊肉粽,李肇也难得地抛开政务,匀出两日休沐。
各色点心、粽子、冰饮摆在水阁凉亭内。
薛绥刚走近坐下,黑十八立刻甩着尾巴扑过去,差点把食盘撞翻。
“慢些!没规矩……”薛绥笑着拍它的脑袋。
李肇跟过来,从容坐下,接过湿帕子擦了手,这才捻起一块还冒着热气的软饼,却不急着吃,先递到薛绥嘴边。
“刚出锅的,小心烫。”
薛绥就着他的手咬了一小口。
甜香混着面香在嘴里散开,她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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