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内心却很愿意和她在一起,越亲蜜越好,这种内心中的矛盾使他十分难受,不由得长叹一声。
齐茵讶道:“你为何叹息?”
薛陵不敢说出真话,支吾道:“我觉得自古以来,时时发生情义不能两全之事,令人痛苦不堪!”
齐茵道:“什么事是情义不能两全?”
薛陵道:“我说不出是什么事,只不过忽然有此感触而已,或者因为担心琼姊的生死安危,所以生出种种古怪念头。”
他一提起纪香琼的安危,齐茵顿时笑容尽敛,道:“唉!她大可怜了……”
薛陵转目四顾,忽然道:“现在重来此地,景色如故,情况全非,想当年我单骑亡命,在夜间驰过这一大片青纱帐,心情之惶恐悲痛,难以形容,如今的心境,恰好相反……”
齐茵道:“上一次我们和那一大群高手回来之时,心情就跟现下两样,何况你第一次正是亡命天涯之时。”
薛陵道:“那朱公明真正可恨,他当年明明可以在路上狙杀了我,但他故意迫使我向齐家庄逃走,以便在天下英雄面前,取我性命,而又博得仁侠之名。他顺便又可以在暗中对付齐老伯,用心之险恶毒辣,当真是天下第一。”
齐茵道:“提起朱公明,我可就恨死那金明池了,若不是他,我们早就手刃恶贼,报了深仇大恨!”
她话声忽断,举手指往前方,叫道:“瞧,已见到庄子啦!”
薛陵见她如此兴奋,当即扬鞭驱马,迅快驰去。不一会,已到了庄门,几个壮汉讶然向马车张望。
齐茵已认出他们俱是齐家庄的人,前次已遭遣散,现下想是又被老父召回来,高兴地尖叫他们的名字。
那些人这时已认出了齐茵,个个泛起欢喜兴奋的笑容,上前来牵马,有两个飞奔入去报讯。
马车驶入庄内,薛陵等四人下了马车。方自拾级而上,厅门已奔出两人,一老一少。
齐茵大叫一声,像乳燕投怀般扑入老者双臂之内。薛陵也过去拉住那个健壮少年,道:
“阿平,你这一趟送讯够辛苦了!”
许平笑道:“我走了许多地方,好玩极了。齐茵抱住她爹爹的脖子。忽然间哭起来。齐南山内心亦十分激动,但觉今日与爱女重逢,恍如隔世,辛酸往事,实是不堪回首。最可怜的还是这个刚刚长成的女儿,已经历了无数波折患难。他虽是老练之极的江湖道,这刻也不由得伤心鼻酸,老眼湿润,频频作深呼吸,以免掉下泪珠来。他总算很快就抑制住自己的情感,怜爱地摩娑女儿的秀发和肩背,柔声道:“孩子,别哭了,这些日子可苦了你啦!”
旁边的人都不忍目睹耳听,各自别转头,眺望四周。许平眼睛鼓得大大的,分明也是极力忍住泪水,他一拉薛陵的臂膀,道:“叔叔,婶婶哭得好惨啊!”
薛陵道:“她见到爸爸,心中很欢喜,并不是凄惨。”
许平摇摇头,道:“她明明哭得很凄惨!”
薛陵叹息一声,道:“这实在很难说得明白……”
第十五章
庄中各处涌出许多人,有男有文,有老有少,都是听得大小姐回庄,出来探视。这些人俱是齐家庄的壮丁佃户,世代居于此地。因此齐南山回来后,派人一召集,都迁了回来。
齐茵哭了一阵,情绪已经平复。齐南山道:“孩子,你跟大家见面谈谈,为父招待你的朋友们到里面坐。”
说罢,放开女儿,过去跟薛陵、方锡、白蛛女三人见面。
薛陵连忙替方、白二人介绍过,一同入厅,各自落坐。齐南山早就从许平口中,熟知方、白两人的一切。
是似对白蛛女的奇异外貌毫不惊讶。他问起这一次到金陵追杀朱公明之事,当下由薛陵一一细说。
当他听到朱公明结果被金明池放走,便插口道:“阿琼这孩子乃是当世无两的天才,她既然放过金明池,自然含有深意。薛陵你万万不可着急,应当全心信任阿琼。”
薛陵道:
“晚辈岂敢不信琼姊,只是一旦想起了满门血仇,便难免感到不安……”
他接着把纪香琼其后随夏侯空去了之事说出。
齐南山道:“这妮子很多心思使人捉摸不透,照我的想法,她不该夭折才对。像她这种天才绝世的人,我真愿自己折减寿算,移赠给她,而不愿让她夭折……”
他瞧了刚刚进来的齐茵一眼,道:“你们该去梳洗一下,略作休息。回头替你们设宴洗尘,大家欢聚。”
齐茵身为主人,便带了白蛛女自去梳洗,薛陵、方锡则由齐南山、许平二人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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