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敏飞快地辨认着:“是法文。标题…”她尝试着翻译,“震惊!…麻瓜的谋…谋杀?针对魔法…等等,不对。”
她抬起头,看向劳拉,眼神里有震惊也有疑问,“劳拉,这新闻…”
哈利和罗恩更加茫然地看着赫敏。
劳拉的唇角极其轻微地向上撇了一下,仿佛一个嘲弄的弧度,但转瞬即逝。她伸出手,修长的手指平静地从哈利手中把报纸抽了回来。
“让我来。”她展开报纸,略过其他版面,直接翻到头版头条。她的目光落在文字上,开始用一种平铺直叙、毫无波澜,却异常清晰的英语朗读道:
“布斯巴顿学校五年级学生安德烈·杜邦,近日遭遇难以想象的厄运。这位才华出众、前途光明的年轻巫师,出身于麻瓜家庭。
据报道,就在上周,他的麻瓜父母在前往探望其姨妈的途中,不幸遭遇一场离奇且致命的车祸,双双当场身亡。
随后,这位少年的麻瓜姨妈和姨夫,以其需要照料的名义,哄骗他离开了魔法寄宿的安逸环境,返回瑞士的麻瓜社会。”
劳拉的语调始终平稳,仿佛在朗读一段枯燥的教材,然而每个单词都像冰冷的石子,砸在三个格兰芬多的心上。哈利感到一股寒意从脊椎升起,比火车上的摄魂怪带来的更真实、更具体。
“当年轻的杜邦沉浸在巨大的悲痛中回家奔丧后,”劳拉继续毫无情感地读着,“他的姨妈姨夫伙同一位与家族关系密切、信誉可疑的麻瓜医生,将刚刚经历丧亲之痛、情绪处于低谷的杜邦,强行以严重精神障碍、具潜在暴力倾向、和妄想严重的名义,拘禁进入了一所位于阿尔卑斯山区的封闭式精神病疗养院。
据本报了解麻瓜社会事务的资深顾问分析,此次事件的核心动机,是杜邦已故父母留下的一笔数目可观的不动产和金融遗产,其法定监护人暂时空缺的空窗期,成为了这对心怀不轨的亲戚实施图谋的最佳时机。
更令人发指的是,该疗养院管理混乱,曾多次传出不当治疗和虐待患者的丑闻,环境极其恶劣。目前,布斯巴顿魔法学校和法国魔法部已获悉此事,并与瑞士魔法当局进行紧急交涉,但鉴于麻瓜世界与魔法世界的管辖权壁垒,以及杜邦已被强行剥夺自由这一既定事实,救援行动面临巨大困难。
相关人士对此案件表达深切忧虑,认为这是一起针对麻瓜出身巫师的、精心策划的阴谋,暴露出麻瓜世界对拥有特殊能力者的恶意、贪婪与司法干预的无力…”
朗读的声音停止了。餐厅的喧闹在这一刻似乎都被抽走了部分音量,哈利感觉自己的耳朵嗡嗡作响。他盯着劳拉手上的报纸,那上面的年轻巫师照片无比刺眼,男孩眼中那种绝望和无助穿透了纸张。
“梅林的裤衩啊…”罗恩倒吸一口冷气,脸色发白,“他们…就为了钱?把他关进那种地方?他可是个巫师!”
赫敏的脸色比他更难看,嘴唇紧抿,失去了血色,胸口剧烈起伏着。麻瓜出身的身份让她感到一种切肤之痛和巨大的耻辱感。那对麻瓜亲戚的恶毒和贪婪是如此赤裸裸,而她作为巫师的无力感又如此强烈。
“这不只是遗产的问题,”赫敏的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但依然试图分析,仿佛这样可以平息翻涌的情绪,
“这是对巫师的恐惧和厌恶,是最卑劣的利用!他们认为他是疯子,只因为他有魔力!这简直就是…就是《欧洲魔法史》上记载的猎巫的现代翻版!而且,”她猛地抬头,目光锐利如刀,“瑞士魔法部为什么不能立刻救人?布斯巴顿呢?他们的学生!”
哈利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眼前不再是报纸上陌生的照片,而是佩妮姨妈那张刻薄尖酸、永远充斥着对“怪胎”和“不正常”的鄙夷的脸,费农姨夫那通红的、恨不得自己消失的咆哮面孔,还有黑暗狭小的碗柜…
德思礼一家从来没有想要把他关进精神病院,甚至在他显露魔力后变得小心翼翼,只是因为他们害怕他,害怕所谓的“怪胎”。但那深入骨髓的排斥、恐惧、视为异类的厌恶,是一样的。
劳拉平静地将报纸重新折叠好,那份头条新闻被收拢起来,像一个被掩藏起来的伤疤。她灰蓝色的眼睛像结了冰的湖面,看不出任何情绪,重新看向还在巨大冲击中回不过神来的哈利。
“那么,波特,”她的声音再次响起,不高不低,却像冰冷的锥子,刺穿了哈利混乱的思绪,“现在告诉我,恐惧一个拥有足以点燃你房子的怪力、不可控的精神病,和恐惧一个能让你全身血管爆裂、灵魂出窍的黑魔王…这两种恐惧…”
她微微顿了顿,目光扫过哈利手中捏紧的、指关节发白的拳头,扫过他脸上尚未褪去的震惊与痛苦,也扫过眼神愤怒又带着同样茫然的罗恩和赫敏。
“它们的本质,真的有区别吗?当这种恐惧变成伤害的借口,变成掠取利益的手段,”劳拉的目光最后定格在哈利的眼睛深处,轻声问出那个终极的问题,“德思礼家对你…和伏地魔对我们…真的有区别吗?”
那一刻,餐厅里纷乱的杂音似乎完全消失了。格兰芬多长桌上的学生们停止了咀嚼,偷偷竖起了耳朵。远处的斯莱特林长桌,潘西·帕金森正在和旁边的女生低声议论着什么,嘴角挂着看好戏的冷笑。
哈利的喉咙像是被滚烫的砂砾堵住了。他看着劳拉的眼睛,那双眼睛里有冰冷的探询,还有一丝…怜悯?不,不像是怜悯,更像是一种近乎残酷的“等待答案”。
他能感觉到赫敏炽热而痛苦的目光在自己身上,罗恩紧张地低喊了一声“哈利…”,像是在提醒,又像是在给他打气。
区别?他在心里无声地问自己。德思礼姨夫姨妈是愚蠢、刻薄、懦弱的麻瓜。伏地魔是邪恶的、带来死亡的怪物。一个是日常的折磨,一个是终极的恐怖。这难道不是显而易见的吗?
可是,那份报纸,那个叫杜邦的男孩。他的“麻瓜”姨妈姨夫,对待他的方式,那种为了利益不惜污蔑、囚禁,甚至可能置他于死地的冷酷。和他哈利·波特在德思礼家经历的恐惧与排斥,那种将“不正常”视为洪水猛兽的根本原因,难道不正是相同的吗?
他们都害怕自己无法理解的力量。一个用的是碗柜和刻薄的言语,一个用的是精神病院和谎言。程度的区别?还是本质的区别?
“我…”哈利的嘴唇哆嗦了一下,他想大声说“当然有区别!”,想愤怒地否定这种可怕的类比。但他发现自己的声音干涩得厉害,仿佛声带被冻结了。
他感到所有眼睛都在盯着他,带着各种情绪:疑惑、好奇、同情、嘲讽、期待…巨大的压力让他几乎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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