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点的阳光斜斜地穿过童梦幼儿园的铁栅栏,像一把被打碎的金梳子,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光影随着微风轻轻晃动,落在刚长出的小草叶上,给嫩绿的叶片镶了层金边。
穿黄色连衣裙的小女孩被妈妈牵着手蹦蹦跳跳地离开,裙摆上的小雏菊图案在阳光下格外鲜亮,她手里攥着幼儿园发的卡通贴纸,时不时回头跟小伙伴挥手;戴眼镜的小男孩背着恐龙书包,书包上的霸王龙嘴巴还会动,他扑进爸爸怀里时,眼镜滑到了鼻尖,引得周围家长都笑了起来。
园门口渐渐热闹起来,家长的叮嘱声、孩子的欢笑声、自行车的铃铛声混在一起,像一首温暖的傍晚序曲,裹着阳光的味道,飘得很远。
小芳、周瑶光和周灵凤坐在门卫室旁的长椅上,长椅是刷着天蓝色油漆的木质款式,边缘被孩子们磨得有些光滑。她们的小腿晃悠着踢不到地面,像三只坐在枝头的小麻雀,脚边放着画满涂鸦的作业本。
小芳正用一根捡来的树枝在地上画着歪歪扭扭的乌龟,乌龟的壳上画着五颜六色的圆点,像撒了把彩虹糖,她时不时抬头看看园门口,期待着熟悉的身影;周瑶光的赤色小尾巴有一下没一下地扫着地面,尾尖蹭过青草时,会惊起几只小蚂蚁,她的银蓝色眼睛盯着远处的云朵,像在思考什么;周灵凤则数着天上的云朵,银白的小辫子随着动作轻轻晃动,每数一朵就会小声念叨:“这朵像,那朵像爷爷的尾巴……”
“瑶光,你说梓龙爷爷今天会不会带草莓蛋糕来?”小芳丢下树枝,树枝在地上留下一道浅浅的划痕,她托着下巴,圆溜溜的眼睛里满是期待。昨天周梓龙答应过,今天会带她最爱吃的草莓奶油蛋糕来接她,一想到蛋糕上裹着的粉色糖霜和新鲜草莓,她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周瑶光刚要回答,就被园长奶奶温柔的声音打断:“别急呀,你们的爷爷说不定在路上啦,今天路上有点堵车呢!”园长奶奶手里端着一个白色的搪瓷盘,上面放着三个透明的玻璃杯,杯子里装着淡黄色的梨水,还飘着几片梨片,她蹲下来,将杯子轻轻递给三个小女娃,“先喝点水,今天的梨水特别甜,是用后山的蜜梨煮的,清热又解渴。”
周灵凤接过水杯,杯子外壁带着温热的触感,她小口抿了一口,梨水的清甜瞬间在舌尖散开,还带着淡淡的蜂蜜味,她眯起眼睛,像只满足的小猫:“谢谢奶奶,爷爷说今天要教我们新的飞行技巧呢,说是能飞得像小鸟一样高!”她伸出小手比划着,她的小辫子晃来晃去,眼里满是向往。
话音刚落,一阵引擎的轰鸣声从空中传来,那声音不像普通汽车的噪音,带着一种低沉的机械感,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只见一辆黑色豪华轿车在空中转了个漂亮的圈,车窗边框镶着金色的花纹,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四个车轮还泛着淡淡的悬浮光效,像踩着四团白色的云。
轿车的车身很长,线条流畅,看起来比周梓龙家的车还要豪华,稳稳地停在幼儿园门口时,地面都似乎微微震动了一下。车门打开后,走下来一个穿着黑色燕尾服的男人——正是乔装打扮过的卡迈因。
他戴着雪白的手套,手指修长,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发胶把每一根头发都固定得整整齐齐,连一丝碎发都没有,脸上挂着刻意练习过的温和笑容,只是那笑容太僵硬,像画在脸上的面具。
卡迈因径直走向长椅旁的三个女娃,脚步不快不慢,每一步都走得很稳,像是在计算距离,他微微躬身行礼,动作看起来很标准,却透着一股不自然的拘谨:“瑶光小姐、灵凤小姐,还有小芳小姐,不好意思,路上有点耽搁了!”
他的目光在三人脸上扫过,像扫描仪一样,最后落在周瑶光身上——他从资料里知道,这个有赤色尾巴的小女孩是周梓龙最疼爱的孙女,应该是三个孩子里的“小leader”,“原来接你们回家的管家李叔突然有事请假了,周先生让我临时来顶班,来慢了,还请三位小姐不要生气!”
周瑶光眨了眨她的眼睛,赤色尾巴悄悄绷紧,尾尖上在阳光的映射下泛着淡淡的光。
她记得爷爷早上出门时还说过,管家李叔这个月轮休,根本不会来接她们;而且家里的车从来不用悬浮模式进校园,爷爷说过“悬浮车太高,会吓到小朋友”。
但她没有立刻拆穿,只是礼貌地摇了摇头,声音软软的:“没事的,我们也刚等没多久!”她的小手悄悄攥紧了水杯,指尖感受到温热的梨水,心里却渐渐冷静下来——爷爷教过她,遇到可疑的人,先不要惊动对方,要先观察。
卡迈因脸上的笑容更浓了,眼角的皱纹都挤了出来,他伸出戴着白手套的手,做出“请”的手势:“车已经备好了,暖气也开好了,我们赶紧回家吧,周先生还在书房等着你们呢,说要检查你们今天的作业!”
他特意加重了“周先生”和“作业”两个字,觉得这两个词最能让孩子相信,心里暗暗得意——这三个小不点果然好骗,看来老板交给的任务很快就能完成。
就在这时,周瑶光的眉心轻轻动了动,像一片被风吹动的柳叶,她悄悄运转和周梓龙学会的心灵沟通能力,这是爷爷教她的保命技巧,能在不说话的情况下和亲近的人交流,银蓝色的精神力像细细的丝线,直接送进周灵凤和小芳的脑海里:“灵凤、小芳,眼前的这个人有问题!”
她的小眼睛警惕地盯着卡迈因的白手套,手套的指尖处似乎有细微的金属反光,“他的袖口有金属反光,不像普通管家戴的手套,而且平时都是爷爷或者爸爸妈妈接我们,很少让陌生人来接!”
周灵凤立刻用心灵沟通回了话,声音里带着一丝发现秘密的兴奋,像找到了藏起来的糖果:“我刚才就觉得奇怪!他身上有股和爷爷实验室里一样的消毒水味,普通管家身上只会有肥皂的味道!”她悄悄攥紧了水杯,指节泛白,银白的发丝因为紧张微微竖起,像一只警惕的小兽,她从小跟着爷爷在实验室待过,对消毒水的味道格外敏感,绝不会认错。
小芳的眼睛瞬间亮了,像两颗突然被点亮的星星,小手攥成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是不是坏人?就像动画片里抢小朋友糖果的坏蛋?”她的心灵沟通带着奶气的正义感,还夹杂着一丝兴奋——平时爷爷总说她还小,不让她参与战斗,这次说不定能“除暴安良”,“我们要不要现在就教训他?我会爷爷教的‘气弹小拳头’!”
周瑶光用眼角余光瞥了眼园长奶奶,看到她正被卡迈因带来的司机引着说话,司机手里拿着一个精致的礼盒,应该是用来分散园长注意力的。
她快速用心灵沟通回道:“先别惊动园长奶奶,万一坏人有武器,会伤到园长奶奶的,我们假装跟他走,上车后找机会教训他,车里空间小,他不好躲!”她想起爷爷教过的“以退为进”,觉得现在不是硬碰硬的时候。
“没问题!”周灵凤和小芳同时用心灵沟通回应,声音里满是赞同,三个小女娃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小芳眨了眨眼,比了个“oK”的手势;周灵凤点了点头,悄悄把水杯放进了书包里,免得等会儿打架时掉了;周瑶光则站起身,赤色尾巴自然地垂在身后,像没事人一样。
卡迈因看到她们起身,脸上的笑容更得意了,做了个“请”的手势,引着她们走向黑色轿车:“三位小姐这边请,车里有准备的小饼干,是草莓味的!”他以为三个孩子已经完全相信了他的谎言,丝毫没注意到身后三个小女娃交换的眼神,更没察觉到,自己引以为傲的伪装,早已被三个看似天真的孩子看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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