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小妹英勇,斩敌军大将,家人甚感骄傲。山高水长,高兴之余难免担忧,盼多回家书,常报平安,自珍重。”
云霁红着眼眶往下看,云安在最后写道:“他在京中为你周旋护航,只写五字太过单薄,小妹心中有数,兄不多提。”
云霁顺势躺在绒毯上,拽出衣领深处里藏着的长命锁,默默用指腹描绘上面的纹路。
火光映在她的脸颊上,白狐裘柔软贴身,酒气借着暖意升腾,云霁闲适地闭上了眼。
梦里的她又回到了临安大明山。数以千计的星星缀在头顶,她趴在张殊南的肩膀上,数着下山的台阶。
张殊南背着她走在烟雾缭绕的水镇中,家门口站着爹娘和云安,他们笑着问她:“累不累?咱们回去吃油果子吧。”
她一点也不累,想告诉他们,今夜的星空很美。
周围忽然响起军营的号角,伴随着一阵嘈杂的声响。云霁从美梦中坠回现实,她缓缓睁开眼,火盆不知什么时候灭的,信纸散在手边。
在地上睡了一晚上,有些腰酸背痛。云霁撑着腰坐起来,墨黑斗篷滑落,堆在大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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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她拎着斗篷认真地看了一会,实在想不起来这是谁的衣服,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塞外的酒确实名不虚传,云霁晃晃悠悠地爬起来,猛地灌了一大壶浓茶,又拿冷水搓了搓脸,灵台这才清醒。
清醒以后,她又看着斗篷思考了一会,心中有了定论,十有八九是韩自中的。
这个人的心肠也忒歹毒了,见她睡在地上,竟然没有叫醒她。害得她浑身难受,哪里都不舒服-
韩自中在练武场上见到了行动略不方便的云霁,她坐下来低头解长弓上的布条,而屁股底下垫着的正是他的斗篷。
韩自中上前笑道:“你不谢谢我就算了,为何故意将我的斗篷弄皱?”
云霁没抬头,故作惊讶道:“啊?原来是你的斗篷。请问韩副队将,你见本队将睡在地上,为何不叫醒我?”
“你打量我是个傻子?”韩自中反问,“把你喊起来,然后你再治我一个”打扰队将好梦”的罪名?”
韩自中弯腰拽着斗篷一角,使劲一抽,连带着云霁的屁股都挪到了板凳沿,嘟囔一声:“不识好人心。”
云霁稳坐如泰山,手上的布条将好全部解开,漏出光泽鲜亮的长弓。
与此同时,阿辰与大林也走过了来。大林是干家务的一把好手,连夜就给阿辰赶制了一套冬衣,还用边角料给他做了一个小皮帽。
阿辰高兴地在云霁面前转了个圈,像是在炫耀自己的新衣服。小孩子眼睛尖,他突然凑到云霁身边,用手去抚摸她衣沿上的花纹,惊讶道:“这个,和长弓一样。”
大林也探头看,笑道:“这衣服上的木芙蓉栩栩如生,与你长弓上的相互呼应,心思确实巧妙啊。”
韩自中默不作声地又是一用力,这回是将斗篷抽出来了。他掸了掸斗篷,神色如常道:“我先过去训练了。”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但又处处透露着诡异。韩自中主动去训练,这和太阳从西边出来有什么区别?
大林疑惑地看向云霁,云霁耸耸肩,道:“他最近总是这样,神经兮兮。”
刚入夜,仇千行便千里传音,把墨山和阿福喊了下来。
俩人正襟危坐,以为仇千行有十分重要的事要说。仇千行也绷着一张脸,三人僵持了一会后,他突然说:“我想给云霁送个礼物。”
墨山和阿福面面相觑,又十分默契地有一声长且缓且惊讶的:“啊?”
阿福托着下巴,不解道:“你就为了这事,急匆匆的把我们喊下来?”
“对啊。”仇千行理所当然道,“这事还不重要吗?”
墨山严肃道:“你为何要给她送东西?这事我们不好做决断,还是得问司命。”
“文昌帝君——”仇千行顿了顿,“就是那个凡人张殊南,给云霁送了一件衣裳。我也想给云霁送个东西。”
墨山疑惑道:“帝君与娘娘的情劫,你掺合什么?”
阿福从兜里摸出一块菊花糕,砸砸嘴:“是东荒小魔君仇千行想送,还是凡人韩自中想送,你想清楚了吗?”
仇千行白他一眼:“司命说了,韩自中就是我在人间的一世,他是我,我是他。谁送,有区别吗?”
阿福接着问道:“那是送给玄女娘娘,还是送给云霁?仇千行,她们不是一个人,你应该很清楚。”
“凡人云霁只是玄女娘娘的一线元神,她生来就是凡人,也终将化为尘土。”阿福咽下半块糕点,“你得想清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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