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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第3页）

石心垂首摇摇头低声道：“不，爹，我……我没病。”他不敢抬头面对自己严厉的父亲。

段成光点点头：“嗯，没事就好。你娘特地要我来看看你，怎么样？”

“怎么样？”石心当然知道父亲在问什么，他只觉得喉咙发干，脑袋里空荡荡的一片，好像使出全身的力气才说出话来。

虽然他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怎么把话说出来的，可是当他抬起头的时候，却正好发现父亲眼中闪过的那一丝不易觉察的失望和脸上那一丝无奈地苦笑。

也就是在此时，石心突然觉得父亲不像自己原来心目中那个严厉、坚强的父亲，第一次，他感觉父亲和自己距离是如此接近；第一次，他感觉到父亲坚强外表下竟也有一颗脆弱的心。

然而此时此刻，石心心中纵有千言万语却又如何说得出口；纵有千言万语又怎能道出他心中的悔恨、自责与痛苦，所以他仍呆呆的一句话也没有说。

这时如果父亲能够像小时候一样狠狠地打他一顿，他绝不会有任何怨言，也许心里反倒会好受些，可段成光没有那么做，也许，他也知道，儿子已经长大。

“士心，你的确令我们失望了，我们也确实没有想到你会这么不争气。这件事，你应该在自己身上找找原因，好好反省一下。你已经长大，应该学会自己去接受和面对一些不愉快的事物。人生当中十之*的事情都不能尽如人意，强求也没有用。可重要的是你要有胆量去承认自己的错误，面对并找出自己的不足，更要明白自己身上的责任。这些话也许现在你还不能完全体会，但为父相信总有一天你会懂的。好了，我这就要回去了，你娘还等我一起收麦子呢！士心，自己一个人在江湖就要学会保护自己。”说完段成光转身大踏步而去。

石心细细咀嚼父亲的话，却始终似懂非懂，但对于一个十七岁的少年来说，这也算是一次不小的打击。

石心怔怔地站在雨中，望着从天而降的天万缕银丝，心中不停的问：“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付出了那么大的努力得到的却仍然是失败的苦果。不是说付出就有收获的吗？我的收获仔哪里？多少汗水，多少苦与痛，我一直坚持而未曾放弃，可最终得到的竟是靑涩的苦果，老天为什么这么不公平？为什么？”突然石心觉得眼眶竟有些湿了，他狠狠地甩了甩头，硬把显现在眼睛的泪水挤了回去，

“真他妈没出息！”石心咬着嘴唇，心里骂道。

转眼间，几天又过去了，人世间除了时间的流逝之外，似乎再没有什么东西是永恒的了。

石心心头的阴影也渐渐被驱散了，同时脑子似乎也渐渐清醒了点。

“是我真的比不上别人吗？还是我根本没有真正如自己想象的那样努力过，而是一直在以一种虚拟的努力为自己的失败找借口，不敢面对自己的失败。”石心这些天不断的问自己，却始终没有一个明确的答案。“也许不是没有明确的答案，只是我一直都不敢承认罢了！”想到这里，石心突然发现自己原来也这么虚伪啊！与其说是怕自尊心受到伤害，不如说是自己虚荣心在作怪吧！石心苦笑一下，第一次感到自己灵魂中的污点。

然而不论现在如何痛苦，前面的路还是要走下去的。

太行三少1

百灵山庄创建也有几十年的历史了。

宏伟、高大、庄严的楼阁；宽阔、平整的练武长；静谧、幽深的禅房、修身房，周围苍松、古柏耸入云天。

这里的一切，其实同成中武场没有什么区别，生活来回重复如旋转的陀螺：晨操、早饭、习武、午饭、习武、晚饭、晚操，周而复始，单调而枯燥。

唯一不同的是这里习武的气氛显然不是特别浓厚，好比是一只被囚禁在牢笼数月的小老虎，一旦破笼而出，便肆意纵情地享受，浑然忘了自己来这里究竟是为了干什么。

石心同学现在就是这样，先前想的要勤奋努力的理想抱负在美好现实的诱惑下，竟脆弱的像被蛀空了的朽木般不堪一击。

没有压力，没有竞争，先前的雄心壮志、旦旦信誓早被眼前快乐和激情掩埋得无影无踪。先前所下的决心也如烈日下的薄冰一样苍白无力。而时光却一如流水般的在他们无所事事的快乐中匆匆逝去。那些短暂的快乐就像经不起岁月冲刷得彩画，在不经意间已经褪色，留下的只有一片陈旧、苍白的空虚。

直到一年半后，懵懵懂懂的石心才有所觉醒，他发现自己已经落后了很多，甚至原先从来没有放在眼里的“无名小卒”都迎头赶上了，而自己却仍像个白痴似的，把责任抛在一边，终日带着发热的头脑，沉醉于所谓的年少轻狂中。

虽然死板的武学套路让石心打心眼里烦，但他却不得不死命地自己按进去，为了父母的期望，为了自己的前途，他不得不如此，因为现在的他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

怎么说呢？也许是老天觉得石心真的努力了，也或许是老天爷怕石心经不起再一次失败的打击，于是便给了他一个到武学山庄学习的机会。终于凭借实力和一丝冥冥天意，他成功了，他这次没有辜负父母的期望，如他们愿以偿的进了北瀛武学山庄。

可惜人这种动物真的很奇怪，在得知消息的那一瞬间，石心并没有像自己想象中那样兴奋，相反，心却很平静。

“为什么会这样？这难道不是我一直期盼的吗？可是为什么现在我的心却没有一丝兴奋。难道我的心真的就像一滩死水，泛不起一道涟漪吗？如果这就叫成熟的话，那我真的不知道该为这种成熟庆幸，还是悲哀！”石心拿着那封红帖，依在窗前望着悬在天边的新月，脸上写满迷茫。

但是，人生路就算再迷茫，我们也要义无反顾地走下去，这是我们从出生那一刻起就背负的使命，我们没有权利去选择。

两个月后。

天渐渐暗了下来，窗外濛濛的细雨仍下个不停，迷离的雨雾笼罩着整个大地，使这个世界看起来那么缥缈，又那么遥远，那么神秘。

石心一个人躺在床上，枕着双手，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房梁，仿佛要通过那几根几乎朽掉的木头洞穿一切。

是啊！他现在如愿以偿地进入了很多人梦寐以求的武学山庄，他总算没有再辜负父母的期望，同时他也得到了更多的羡慕与尊重。可他总感觉自己在不知不觉间似乎失去了很多更为重要的东西，是友情？爱情？纯真？还是其他的什么。他不知道，也许也并不是他真的不知道，而是他不愿意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人在得到一些东西的同时，就会失去另一些东西，但我们更在意往往是我们失去的，而得到的，却因为得到了反而忽略了它的价值和意义，这不就是人的劣根性吗？

石心明白这一切，可他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还是禁不住去回忆过去，不管那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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