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料话音刚落,吴天翊竟朗声大笑起来,那笑声震得暖阁梁上的积尘都似要簌簌落下。
他非但没推开她,反而伸手捏了捏她的下巴,眼底的戏谑里添了几分促狭:“柳姑娘倒是替本世子想得周全!”
“既如此,便依你
——
苏姑娘的琴、沈姑娘的酒,再加上柳姑娘的琵琶,今夜这醉春坊,倒真要成天上人间了!”
这番话接得又快又干脆,竟将她递来的试探照单全收!
柳轻烟脸上的笑僵了一瞬,环在他腰间的手悄然收紧
——
这世子的棋路,竟比她预想的还要野!
此时在一旁一直不作声的王承恩突然放下酒盏,酒液在盏中漾出细碎的波光,他抬手拍了两下巴掌,笑声温雅得漫过烛火的噼啪声:“妙哉,妙哉!老夫鬓边霜雪半白,倒久违了这般活色生香的景致!”
“柳姑娘这份心意,倒让老夫想起《子夜歌》里‘郎歌妙意曲,侬亦吐芳词’的情致
——
今日世子爷在此,诸位姑娘若能各呈绝技,或鼓琴弄瑟,或飞觞醉月,或轻拢慢捻,共赴这场春宵雅集,当真是不负良辰!”
他捻着胡须的手指轻轻摩挲,目光在苏绾卿、沈清沅与柳轻烟脸上流转,眼底的笑意温润如春水,却藏着几分窥破风月的慧黠:“世子爷芝兰玉树,本就该领受这软玉温香的环绕!”
“苏姑娘琴心暗藏,指尖能挑动春风;沈姑娘豪饮有韵,杯盏间见性情;柳姑娘媚骨天成,琵琶语能勾魂魄
——
若能同侍案前,正是‘花月正春风’的佳境!”
稍顿,他端起酒盏遥遥一敬,语气里添了几分暧昧的纵容:“诸位姑娘何必过谦?人生如寄,难得这般酒暖灯昏的缱绻,若因拘礼冷了场,反倒辜负了这满室的胭脂香、琥珀光。世子爷既不嫌弃,你们便放开些,让老夫也瞧瞧,这醉春坊的春色,究竟能艳到几分?”
这番话看似是在撺掇,实则是把火烧得更旺
——
既坐实了吴天翊
“耽于美色”
的假象,又逼着苏、沈二人不得不接招!
王承恩端起酒盏抿了一口,眼角余光瞥见吴天翊眼底一闪而过的默契,心里暗暗点头:这出戏,倒是越来越有趣了。
与此同时吴天翊眼角余光已扫过另外两女,那目光里带着几分刻意的戏谑,像猫逗弄老鼠似的,先在苏绾卿按弦的素手上打了个转,又慢悠悠飘向沈清沅悬在半空的酒杯,唇角噙着的笑意愈发深了。
此时苏绾卿只觉那道目光扫来时,像带了钩子似的刮过手背,按在琴弦上的指尖猛地收紧,琴身被按出一声闷响,指尖泛白的地方几乎要嵌进木头里去。
她垂着眼帘,长睫垂得更低,却掩不住眼底那丝被卷入漩涡的错愕!
沈清沅则迎着吴天翊的目光挑眉冷笑,端着酒杯的手顿在半空,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凸起,杯中的酒晃出半滴,落在手背上也浑然不觉。
她原以为这世子不过是故作风流,此刻才知他竟真敢把风月场的调笑玩得这般出格!
暖阁里的空气仿佛被这突如其来的应承搅得粘稠起来,烛火晃动着,将三人眼底的惊与疑,都藏进了暧昧的光影里。
吴天翊看着两女各异的神色,指尖在柳轻烟发间轻轻摩挲,语气里的戏谑藏都藏不住:“怎么?苏姑娘、沈姑娘,是觉得柳姑娘的提议不妥?还是说……”
苏绾卿指尖猛地掐进琴弦,琴音陡然拔高又戛然而止,像被生生扯断的丝线!
她垂眸时,长睫剧烈地颤了颤,方才还端凝的侧脸竟泛出几分薄红
——
不是羞怯,是被这步步紧逼的暧昧逼出的窘迫!
沈清沅那口怒叱刚要冲出口,却被苏绾卿递来的眼神钉在喉咙里,她猛地攥紧拳头,指节
“咔”
地响了一声,眉峰竖得像两把出鞘的短刀,眼底的光淬着未燃尽的火星子。
胸口的起伏愈发剧烈,那抹高耸的弧度随着粗重的呼吸上下跌宕,不是柳轻烟那种带着柔媚的颤,而是野马挣缰般的悍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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