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廷”
二字。
他快步走到吴天翊面前,微微躬身,声音尖细:“皇上宣燕王世子进殿报捷。”
说罢垂手退至一旁。
“有劳公公引路!”
他话音未落,已率先抬步,朝服下摆掠过青砖,阔步往殿内而去。
殿内烛烟缭绕,鎏金兽首香炉吐出的云雾中,吴天翊随太监踏入乾清宫。
他抬眸时,正见十岁的小皇帝吴昭端坐龙椅,明黄缎面绣着五爪金龙,却因身形单薄,袍袖垂落如空悬的云霓。
少年天子眉目清瘦如竹,眉骨微隆下是双漆黑如墨的眼,睫毛浓密如蝶翼,却在眼睑处投下青黑阴影
——
那是彻夜批阅奏折的痕迹。
吴昭盯着阶下的吴天翊,指腹在御案下轻轻摩挲着密报边缘,他早先还以为这位堂兄长着张
“能止北疆小儿夜啼”
的脸,却不想亲眼见到时,竟是如此英俊!
眉峰斜飞入鬓,如北疆狼首旗的锋利边缘;眼尾那抹淡红不是胭脂,而是常年在风沙中奔袭的痕迹;唇角微抿时,既有世家公子月下抚琴的柔美,又藏着骠骑将军饮马瀚海的英气。
少年天子想起昨夜掌灯时,贴身太监偷偷塞来的战报
——
云中郡十万大军破二十万铁骑,敌营传出
“汉军有天人”
的流言。
更让他心颤的是,这位堂兄竟敢抗旨将
“罪妇”
嫂嫂藏在燕王府别苑,刑部大牢前横刀立马的姿态,连铁血御史都在奏疏里写
“见之胆寒,知燕王府有忠勇血!”
“这样的人,不该困在北疆!”
吴昭指尖掐进掌心,忽然痛恨起自己腕间的银镯
——
若他是自由身,此刻定要拍着对方肩膀叫一声
“好兄弟”,而非隔着金銮殿的金砖,用君臣之礼拘住这头孤狼。
与此同时,纱帐后的皇太后王氏捏着鎏金护甲,指甲几乎嵌进掌心,她原以为燕王世子不过是个粗鄙武夫,却不想竟生得这般昳丽!
墨发束在狼首冠下,几缕碎发被晨露沾湿,贴在苍白额角,恰似
“玉容寂寞泪阑干,梨花一枝春带雨”,竟比她案头的白海棠更惹眼。
肩线平直如刀,将墨色蟒纹朝服撑得极有气势,偏生腰肢劲瘦,走动时玉佩轻晃,倒像戏文里唱的
“玉树临风美少年”。
这样的人物,莲心竟说
“不过是个莽夫”?她冷笑一声,想起前日莲心被《恤典》堵得哑口无言的蠢态,指甲狠狠划过御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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