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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篇－业火红莲（第4页）

毕竟罪已昭我是不会下的，那是独属于造物主的傲慢，藐视他所创造的万物；况且先前那出‘仙凡恋爱……哦，不是神魔无别、三界不宁’的闹剧，我既没来得及亲眼瞧，也从没插手过你们凡尘的苦厄。”

黑影缓缓道尽过往。

原来一切的源头，都是当年那无魇灾灵窃走了创作者的构思——那名为“碧落无间”的设定，连同一并携带的、带着女频文特质的恋爱脑魔音蓝本，皆出自于此。

“你不必说那么多道理，我都明白。

毕竟你曾倾力庇护的三界六道、九州大地，早在我为你催生的那场暗影大叛乱里，就已燃成一片焦土。”

“无数生灵众生被暗影裹挟胁迫，最终沦为永世无法挣脱的暗影囚徒，困在那无边黑暗里。

可这又与我何干？”

黑影的声音陡然冷了几分。

“虽说你们、你们这些故事的脉络，皆是我一手缔造，但你执意要庇护的那些生灵，是你自己选的责任，与我有什么关系？”

这番话如利刃般，瞬间堵死了大天尊到了嘴边的辩驳。

他怎会不知，眼前这黑影说得不假——自己这位东方至高主神落得如今境地，对方本就脱不了干系。

当年九龙至尊玄穹天帝与这位“创作者”共塑三界六道、九州乾坤时，若不是自己执意要降下罪己昭，想让创世者将掌控万物生灵的权柄交付给自己，好让众生真正获得自由。

也不会引得天地失衡，让这方世界一步步走向燃烧与没落。

万般无奈下，他才只能重启那本创世之初便存在的东方核心蓝本《碧落无间》，可他忘了，重启的不仅是世界的生机，还有蓝本中被封印千年的“恋爱脑魔音”——那本就是凡尘注定要渡的神魔之劫，一旦神魔动情相恋，这红尘俗世的灾厄，便再也藏不住了。

大天尊垂在身侧的手悄然攥紧，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天道屏障内的光晕随他心绪起伏，竟微微震颤起来。

他望着眼前那道始终模糊不清的黑影，喉结滚动片刻，终是压下了最初的无奈，声音里多了几分刻意的沉稳：

“催生暗影叛乱的是你，缔造故事脉络的也是你，如今却将所有责任推给‘我选的责任’？”

他抬眼直视黑影，目光穿透那层混沌，似要窥见对方隐藏的本心。

“当年若不是你默许无魇灾灵窃取蓝本，若不是你在玄穹天帝与我塑造三界时袖手旁观，何至于让‘恋爱脑魔音’有机会成为灾厄的源头？

你说与你无关，可这世间每一缕因灾劫消散的魂灵，每一寸被暗影啃噬的土地，哪一样离得开你这位‘创作者’的手笔？”

他刻意加重“创作者”三字，语气里带着不易察觉的质问，却又在话音落下时，迅速放缓了语调——他知道，此刻与黑影争执对错毫无意义，三界六道还在苦等一线生机，他不能让这场对话走向决裂。

“我承认，当年逼迫您降下罪己诏是我失算，重启《碧落无间》更是错上加错。”

大天尊的姿态渐渐放低，连周身那属于东方至高主神的威压，也收敛了大半。

“可我初衷从不是让世界燃烧。我只是……只是想让众生摆脱‘被掌控’的命运——你创造了他们，却将他们困在故事的框架里；

玄穹天帝护佑他们，却又用规则将他们束缚。

我以为接过权柄，便能让九州大地少些纷争，让三界生灵多些自在，却没料到，最后竟将他们推入了更深的火坑。”

说到此处，他的声音陡然轻了几分，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

天道屏障外，红莲火与墨雾碰撞的轰鸣隐约传来，每一声都像重锤般砸在他心上——那是他想要庇护的众生，正在为生存拼杀；那是他亲手搅乱的世界，正在承受毁灭的威胁。

“暗影叛乱时，我没能及时挡住；

魔音现世时，我没能尽早封印；

如今烬劫燎天要焚尽一切，只剩炎律归衡独自支撑……”

大天尊缓缓抬手，掌心浮现出一缕微弱的金光，那金光里映着无数微小的身影：

田间农夫仍在护着枯槁的禾苗，学堂先生还在乱世中教孩童识字，九幽魔众偷偷喂养的小鸟，竟已长出了新的羽毛。

这些画面在金光中流转，似是他珍藏了许久的执念。

“您看，他们从未放弃过活着。

哪怕被暗影胁迫，被魔音侵扰，被灾厄折磨，他们依旧在苦撑——这样的众生，难道不配一个新的开始吗？”

黑影静立在原地，始终没有回应，只是周身的混沌似乎比之前更浓了些，偶尔有细碎的光点在雾中闪烁，又迅速消失。

大天尊见状，深吸一口气，竟向前踏出一步，将那缕金光递到黑影面前：“我知道，您或许早已不在乎这方世界的存亡，毕竟您笔下的故事，从来不止这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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