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已经准备好,要对你的那位一先生,慷慨赴死?!”
她震怒,在“砰——”的一声,拳头狠狠砸在了八仙桌上,直把那上好的八仙桌,拍得桌面跳三跳。
从前,江去多数时间都在柳南巷子那宅子中,不出门,偶尔她派他出门办事,这人也谨慎得很,戴个帷帽半遮。
一时也没人认出来。
但今日众目睽睽之下,是躲也躲不过去的了。
也是她不好,没有想到这一点。
事出突然,当时镇北军归京毫无预兆,她又被沈家那位老夫人缠住了,
再者,当时她手上身边能用的人,就那几个,其余之人,全部都在庄子上头。
一时怎么就忘记了,江去的身份,还有江去之前诈死的事情。
以及那背后那始终见不得光的一先生。
她没有想到,但江去一定是想到了。
否则,那一箭射来之后,他的面色一点波澜都没有,眼中神色像是早就知道会那样。
“你一早已经知道自己此番有危险,为何不说?”她拍桌:“我纵然算无遗漏,也会有疏忽之时。
江去,你不提醒我,却慷慨赴死。
你这是认定了,一先生面前,你必死无疑,如今挣扎都不挣扎一下?”
江去似对这话有了反应:
“当家的,你没见过一先生,你不知道一先生的可怕之处。
我……我不是不挣扎……”
他似有难言之隐,好半晌,抬起了头,冲着那八仙桌旁端坐的女子,苦笑着:“……没用的。”
没用的……任何挣扎都没用的,任何反抗都没用的。
这是江去那三个字后面深重别样的含义。
连凤丫看着江去,清澈的眸子里,江去看不出她到底在想什么,只觉得那双眸子里,有万千星辰,亦有天空与大海,仿佛无边无际。
在那么一双清透得几近明澈的眸子注视下,江去头皮发麻起来。
“你又以为,我今日做的这些,是为什么?”那女子声音清淡的,终于开了口。
连凤丫很平静,平静得像是泰山石敢当,万年不动地,她说:
“江去,我来告诉你。
地道口在哪里,我很早就已经清楚。
之所以一直没有动作,任由你嘴中那个一先生肆意。
是因为我另有安排。
今天,着实不是一个揭发地道处的好时机。”
她说着,问江去:
“你想知道,我原先的计划吗?”
江去不明所以,点头。
连凤丫淡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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