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壬则是拽着他,往后退:“快跑,再不跑,咱们也要被他们抓住!”
解坤一凛,看着被众人撕扯着的解大夫,急忙跟解壬往魏军那边跑去。
“救人!”钟县尉策马,撞开围在粮车附近的灾民,大喊:“停下,排队,敢闹事者,战时军法处置,全家斩首示众!”
铛铛铛!
传令兵敲锣,重复喊话。
可天芒府有不少灾民的家人已经被敌军屠杀;或是因为没能进入天芒府城,撞城墙而死;或是死在逃兵灾路上,此刻又饿急眼了,眼里只有粮食、只有救命的大夫和药材,其他的根本听不见,也不在意了。
钟县尉只能带着将士们、各大族的乡勇们,一路硬冲进去,打倒几十人后,才把解家的大夫给救出来。
两名药徒已经被踩踏得口吐鲜血,晕死过去。
解大夫是两条手臂都被拽得脱臼,腋下还有撕裂伤,伤口冒着血,血液渗透薄夏衣,猩红刺目。
“救,救小麻小绡……”解大夫哭着,看向不省人事的徒弟。
得亏两个徒弟护着他,不然他的双臂早已被灾民们撕扯掉,不五马分尸也要成残疾。
“把伤者抬去救治!”钟县尉又下令:“围住这些灾民,一个不许走,等候发落!”
“是!”将士们、几百名大族子弟,围住那三百灾民,任由灾民们跪地哭求,把脑袋磕破,也没放他们走。
……
解大夫与小麻小绡被抬到县衙队伍的临时歇息地,康县令、筇老荀老是把学子们喊来,让他们看看解大夫的下场。
又让解大夫:“讲讲事情经过。”
“是。”解大夫哭着,还因为呼喊时咬伤舌头而口齿不清:“本来好好的,可灾民怕药材没了,还怕自家病人排不上号,看不了病,就开始抢……起初只是抢粮食,抢药,后来竟是抢起人来。”
解大夫不知想到什么,竟是抖了抖,看向小绡:“……他们最开始抢的不是我,而是小绡……小绡最小,皮肉瞧着最嫩。”
这话一出,听懂的人都悚然大惊。
有些学子是没听懂,做茫然状。
然而,没人点拨他们,教累了。
康县令只问解坤、许纪等做了救济的学子们:“可要斩杀这批灾民?你们是救济者,也是苦主的主子,你们可以做主追不追究?”
这?
解坤看向解大总管。
解大总管低头躬身,做老实巴交样。
“师祖?先生?”解坤又问荀老筇老。
二老道:“你们自己做主。”
这?
解坤他们为难了,聚在一起商议一番,最后决定:“师祖、先生、诸位大人,这些灾民虽然差点闹出人命,可他们也是我们魏民,还是战祸的苦主,学生们想,免一回他们的罪责。”
“成,此次免罪,放他们离开。”康县令下令。
林县令没说话,只是瞅他一眼。
“多谢县令大人!”解坤等学子行礼道谢,礼都没行完就被卢师爷给‘送客’了。
解坤等学子结伴去找钟县尉,把处理结果告诉他:“请钟县尉放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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