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园子里,冷风一吹,奚白脑子清醒了一半。
天色暗了,外头点着灯,隐隐绰绰映出园林的景致。
或许是追求朦胧的美感,园子里没有明亮的路灯,月色昏暝,静悄悄的只有蛐蛐儿的叫声。
他出来干什么来着?
奚白敲了敲像个铁锤似的脑子,想起来,顾南霖叫他去洗手间洗把脸,醒醒酒。
顾南霖呢?他没一起来吗?
奚白原地转了个圈,没见找人,反把自己弄得更晕了。
他依稀还记得园子里洗手间的方位,扶着沿途的长廊墙壁,脚步轻飘飘地往前走。
经过一棵树下,两边的石灯笼忽然熄了,弯月被乌云遮蔽,眼前一团黑暗,连伸出的五根手指都看不见。
奚白怕黑,骤然看不见东西心里便慌,一脚踩空,膝盖磕到地上一阵剧痛,怕是破皮了。
“唔,哼……”
他疼得发出两声闷哼,撑着树干一瘸一拐往边上挪了挪,酒也醒了大半。
“灯怎么黑了?”
奚白第一反应是去摸手机,口袋里空的。但愿顾南霖尽快发现他出来了,这么大菜馆,工作人员应该能很快发现灯坏了吧?
摸着黑,比起不知道会走上哪条岔路,他宁愿待在原地不动。
何况白天看到园子里有水,万一着了那些东西的道,落进水里……
想到此处,他打了个寒颤,缓缓摸着树干试图去挡风的一面靠着休息。然而才往前走了两步,手下凹凸不平的粗糙手感忽然被没了,取而代之的,摸到一个冰凉的“人”。
手碰上去时,那东西一动不动站在那,浑身冰凉,仿佛正看着他。
奚白喝了酒的脑袋反应迟钝,手足足搁在那东西身上好几秒,才猛然像碰到钉子一样撤回来。
顾不上膝盖疼痛,他转身就想跑,然而一片漆黑中哪里看得清路,又哪里分得清该往什么方向走。
脚下被凸出的石砖绊了一下,眼看又要摔跤,忽然腰间一紧,在黑暗中被只手臂稳稳扣住。
奚白却没半分庆幸,打了个哆嗦,浑身都在颤抖。
被发现了,跑不掉了……!
“顾南霖!顾南霖——”
他扯着嗓子大喊,顾不上失态和狼狈。可喝了酒的嗓子正哑着,猛然一喊,灌入冷风后呛得直咳嗽。
“咳咳咳、咳……”
奚白咳得凶,身体不停打着冷颤。
锁在腰间的手臂收紧,那个东西双手掐住他的腰,将他转过来压在树上。很快,奚白就咳不出来了。
微凉的唇贴着他,落下一串串连绵亲密的碰触,奚白撇过头,死死闭着嘴巴不肯让他进来,眼里都憋出了泪花。
那个东西对他的抗拒似乎有些生气,手指钳着他的下巴,迫使他抬高起来,而后低头凑近了在他喉间轻轻啃咬,凉意如同雨点一般密集落在皮肤上。
奚白被他重重压着,背脊紧贴树干,硌得皮肉一阵发痛。
然而身体上的疼痛,远远比不上心里的恐惧、气愤和无力反抗带来的折磨。
“你是谁?”他惊惧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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