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笑依然解释得很有条理:“我每天早晨都要上怀烟山来散个步。哦,对了,忘记跟朵儿姑娘说了,我现在住怀烟山东山脚下,离你不远。改日有空,到舍下坐坐?”
朵儿姑娘应了一声,兴趣并不浓厚。她在涅康的墓前,缓缓坐下来,将头埋进掌心,沉默良久。一滴泪水,从指缝间骤然滑落。
兰笑在她身边坐下,并未扰她。只是静静守在一边,看着墓碑上那几个字“长兄聂秦”发愣。
太阳彻底爬上了天空。
兰笑从怀里摸出一块东西,用干净的丝巾包着。他慢慢打开,露出一块白色的糕点。晶莹玉白,让人看起来特别有食欲。
他温柔地哄她:“朵儿姑娘,你要是不哭,我就给你吃这个……”
朵儿姑娘现在可不是只知道吃的姑娘了,轻轻抬起头:“我不……”那个吃字还没出口,她就愣住了,失声道:“三粘膏?”
她的眼睛看看那糕点,又看看兰笑的脸,忽然捂嘴痛哭:“呜呜呜……你是谁……你为什么要给我三粘膏?为什么?”
兰笑有些发蒙,怎么朵儿姑娘也喜欢问为什么?一个糕点能有什么为什么?
朵儿哭归哭,却伸手小心翼翼拿过来放在手心,仿佛捧着的是一颗夜明珠,眼泪哗哗啦啦,止都止不住:“太子哥哥……太子哥哥的三粘膏……”
兰笑是彻底蒙了。
这东西,据说他从小就爱吃,当傻子的时候就爱吃。他娘亲有个习惯,经常给他包一块放在身上。久而久之,家仆也形成这个习惯。
后来,他不再是傻子,别人也一样沿习了这个习惯。今天,他只是想拿出来哄哄朵儿姑娘开心,怕她哭得太伤身体。
可是这一哄,更伤身体。
他不知道,当年朵儿姑娘和太子涅康认识,正是因为这三粘膏。涅康雅兴忽至,在画舫里请人做三粘膏,于是朵儿姑娘闻着那香味就寻寻觅觅去了,从此寻到了一段真爱……
在朵儿断断续续的哭诉回忆中,兰笑知晓了事情始末。这些事,邱寒渡没跟他说过,他并不知道。
但那像一张无边无际的网,将他笼罩其中。涅康的往事,兰笑的习惯……所有事情看起来都那么迷离,那么巧得可笑。
他失魂落魄地下了山,回东山脚下的家。
她也失魂落魄地下了山,回西山脚下的家。
从那天起,他们每天早晨在涅康的坟前相聚。那像是一个无约的约会,风雨无阻。
他们交谈并不多。他很沉默,她也很沉默。
他有时候带些吃的,再也不带三粘膏。
她有时候带些吃的,全是三粘膏。
这样的约会,大概维持了三个月。有一天,仍是在涅康的坟前,兰笑告别:“我要回铜月国,处理点事。明天就不来了……”
她点头,没多说什么。既不留恋,也不眷恋。只是,那天早晨,她把所有的三粘膏全都包好,递给他:“留着,慢慢吃。”
他没有客气,接过,俊秀的脸上薄染红晕。他的心蓦的跳漏了一拍:“朵儿姑娘,我还会回来。”
她不置可否,淡淡的,似乎他回与不回,并不重要。她只是问出一个长久疑惑的问题:“那首诗,真的是民间传颂的?”
“不然呢?”兰笑轻轻勾唇,反问。
朵儿默了,不知从何说起。话又说回来,若不是民间传颂,兰笑又从何知道?
兰笑走后,朵儿在怀烟山脚下,迎来了邱寒渡的再次光临。
此时的邱寒渡,虽然说话仍旧不利索,但已能三五个字成句地表达她的意思了。
她问:“朵儿,你喜欢,兰笑,还是裘锦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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