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瞥了眼司马荼兰略显瘦削的脸颊,易怀宇本想劝她多休息,话到嘴边又咽回肚里,淡淡叹了一声,“想不到后宫竟有人使这龌龊手段,等抓住了凶手朕非重罚不可,既为杀一儆百,也为还你个公道。”
司马荼兰哼了一声,抱着被子仍旧懒洋洋躺着:“公道是个什么东西?八百年没见过,这时给我何用?抓住人处理掉就是,我眼里见不得这种恶心事。”
易怀宇抽抽嘴角苦笑,抬起手,犹豫片刻后轻轻落在司马荼兰手背上。
“继续睡吧,今晚朕守着你。”
没有感激话语也没有推辞,司马荼兰平平淡淡地接受了易怀宇的提议,甚至客套一番都不肯,只瞪着眼睛看了他半天,之后抱住那只传来温暖的手安静睡去。
拥有他且不必与人分享,得他温柔如许且不为功利,于她而言此刻弹指间亦是难得,然而司马荼兰尚有不知道的事情——在突破姜国可长驱直入昭国的关键时刻,听闻她中毒消息的易怀宇毫不犹豫选择放弃进攻返回帝都。
“宁失十座城池,不可失我朝皇后。”提马横立阳魂关前,银甲执枪的大遥皇帝字字响亮。
那是他前半生最大愿望,攻破昭国城池,取代其霸主地位,让曾经欺压遥国的人们血债血偿。天下不可为一人轻弃,这点易怀宇比任何人都明白,但他更懂得司马荼兰的价值,有她,他可纵横沙场无后顾之忧,无她,他的心便少了一角,纵是坐拥天下也无法补救。
所以他回来了,为了保护她不再陷入危险。
“朕这辈子只爱过两个女人,偏偏两个都辜负了,事到如今能做的也只是尽可能不再让你们受伤害。荼儿,你会原谅朕吗?”微弱声音滚在唇齿间,语气里包含的深深愧疚,只有说话的人才听得到。
易怀宇挥袖熄灯,握着司马荼兰的手和衣而卧,闭上眼,耳畔均匀呼吸催入梦乡。
房内灯熄夜沉,外面枯守的沈君放便明白,今晚易怀宇是不会离开了。想想也是正常,一国之君与一国之后,又是共同经历生死沙场的,那份情谊怎可能说散就散?自嘲笑笑,沈君放为自己在司马荼兰面前大放阙词感到后悔,年轻面庞上满是落寞。
“皇上已经回宫,沈国师可以去休息了。”门扉开启又关上,偶遂良面容平静站到沈君放面前,恰好隔住那双痴痴望着内间房门的目光。
沈君放低头,孩子似的揪着衣角:“偶将军可以陪我走上一段吗?我……我有些话想对偶将军说。”
偶遂良点点头,眸中闪过一丝波澜。
那少年散发出的气息与他离开皇宫前似有不同,颓废而苍凉。
深邃目光扫过安静无声的内间,转眼又移向没有半个宫女太监伺候的院落,偶遂良径自在前面走着,沈君放不说话,他亦不肯开口。
走过曲曲弯弯的深宫小路,行至月光被枯藤枝桠遮掩的阴影下时,沈君放忽然停住脚步,呆呆看着前面随他停步的背影,沉默许久才吞吞吐吐说出一句。
“偶将军也曾喜欢过皇后娘娘吧?”
江山故曲Part。58
喜欢……
这个字眼偶遂良没有对谁说过,也不曾有女人含情脉脉向他提起,尽管许多年来他为了某个人耗尽心力,所作付出已经远远寻常人对这两个字的倾注。
不过这时候,他该注意的并非喜欢一词,而是那个“也”字。
沉默走过大半个皇宫,偶遂良终于肯转身面相踌躇不安的沈君放:“沈国师对皇后娘娘说了么?你的心意?”
“我……我本不想……”见偶遂良没有半点惊讶神情,沈君放反而更加忐忑,一颗心上蹿下跳却怎么也落不到底。吞了口口水强迫自己镇定,年轻的大遥国师怯生生地对上偶遂良平静目光:“偶将军呢,有没有对皇后娘娘说过?皇后娘娘说我和偶将军极像,那时我才明白原来偶将军——”
“都是过去的事,也是从没发生过的事,我现在问的是你想如何?”难得地,向来温和的偶遂良冷冷打断沈君放说话,剑似的眉峰紧皱,“我早提醒过沈国师不要过于插手陛下的生活,为什么沈国师不肯听?如今朝政未稳,陛下终日忙碌江山社稷,沈国师能做的事多得不计其数,偏要来搅这趟浑水让所有人都不痛快吗?你有没有想过闹到最后受伤的到底是谁?”
一连番严厉逼问令沈君放哑口无言,被树枝挤碎的斑驳月光下,少年特有的青涩慌张显露无疑,过了许久才生硬抬头。
“我只是看不下皇上如此对待皇后娘娘,她人那么好,又没有做过对不起皇上的事,凭什么所有人都要针对她、让她一个人孤苦伶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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