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南暗自心惊,明知她是在籍词拖延,哪里会肯上当?
“你有再多银子,又关我什么事?”杜蘅绷着脸。
“你当我这声媳妇是叫假的?”听了这话,石南两眼一翻,戾气尽显。
他直视着她,以往总是笑意微微,温暖怡人的眼睛,此刻却变得冷漠非常,令她寒毛直竖,极具威慑力。
大有你敢反驳试试,要你好看的意味。
“我……”杜蘅本想反驳,不知怎地,被他一瞪,竟没有勇气。
于是,红着脸很没骨气地默认了。
石南极之满意,那股冰寒之意散去,复又变回痞痞的样子:“这才对嘛!挣了银子不给媳妇花,难道带到棺材里去不成?要多少只管说,别说一百万,一千万小爷也给得起!”
杜蘅很不是滋味:“哟,看不出来,眼前杵着的还是个小金人呢!”
石南微微一笑,伸手捏了捏她粉嫩的颊:“你还别不服气!小爷好歹在临安呼风唤雨这么些年,若是挣得还不如一个女人,索性一头撞死得了!”
啧,手感真好,这要是亲上一口,不晓得会不会被她打?
“有几个臭钱了不起吗?”杜蘅用力拍开他的手。
“乖,”石南含笑摸摸她的头:“告诉我,买这么多药材打算干啥?”
坏了,管不住自个的手了,老忍不住想碰一碰,摸一摸……
杜蘅瞪他一眼,退后一步,道:“吹牛谁不会?真要有那么多闲钱,敢不敢拿出来屯点米?”
石南剑眉一皱,心里犯起嘀咕。
这丫头什么毛病,怎么尽净跟米过不去呢?
心里想着,脸上不动声色,笑嘻嘻地道:“成啊,媳妇有令,岂敢不从?你想要我买多少?”
“能买多少算多少,”杜蘅撇了撇嘴:“有本事,你就把京里的禄米全都买下来,让临安的烧锅都没粮酿酒!”
石南吃了一惊:“你开玩笑的吧?”
这真是好几百万的买卖,她真当是小孩子过家家呢?
“没本事,就别吹牛~”杜蘅难掩失望,淡淡讥刺。
“小爷要是办到了呢?”石南一瞧,来劲了:“你是不是就嫁给我?”
杜蘅脸上飞起红霞:“呸!又开始发疯!”
这人今日疯魔了不成?什么事都能往婚事上扯!
“就这么定了!”石南不管三七二十一:“小爷负责收购京里所有的禄米,让那些烧锅都开不了锅,全都给小爷停摆!事成之后,你嫁小爷做媳妇,不许反悔!”
大不了几百万银子打了水漂,能赢回一个媳妇,小爷立于不败之地,稳赚不赔!
他两眼发光,越说越兴奋,拉着她进了内室,摊开笔墨,唰唰立了一张字据:“口说无凭,立字为据!签字画押,即时生效!”
说罢,自个先摁了手印,再逼着她往上按指印。
婚姻之事,哪有这般混闹的?他疯疯颠颠,杜蘅自然不肯附和,扭身就跑:“你自己发疯,别拉着我!”
石南追上来,捉了她的手,非要她摁不可:“小爷就算疯了,那也是你逼的!”
这几日她对他不理不睬,他见不着人,听不到她说话,当真是茶不思饭不想,吃嘛嘛不香,看谁谁不顺眼,做啥事都不顺心……
而当看到她的那一瞬间,汹涌而来的感情如此激烈,他终于明白,那总是盘亘在心里的莫名的不安与焦虑来自何方。
原来,一直弥漫在胸口的这种酸酸涩涩的感觉,就叫做心疼。
原来,那一点点的思念,一点点的牵挂,一点点不安,就叫做喜欢,叫做心动……
原来,他渴望得到她的关注,渴望得到她的爱,渴望与她一生相守。
而他曾经以为,他会一辈子嘻笑怒骂,冷眼笑看世间丑态,孤独地走完一生。
多么神奇?
一度被他鄙夷,为他不屑,甚至唾弃的所谓的爱情,竟然也会发生在他的身上?
杜蘅被他逼到墙角,眼见逃跑无望,把手背在身后,啐道:“你神经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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