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隐了隐作痛,一如几天前同学聚会上的感觉。
“不过,话说回来,啊,若是在过去,我说,他这么说还真是有点么癞蛤蟆,啊,”曲新艺脸上掠过一丝儿莫名的笑,“啊,想吃天鹅……”
“怎么?今日天鹅变成了落汤鸡?是不是?”我有点儿怒不可遏了。
“不!不!啊,啊,我绝不是贬低谁。我是说过去章众再行,可他的出身就是一种无法克服……”
“听话听音,锣鼓听声了,是不是?曲新艺,你能,你了不起,你平步青云了,你飞上蓝天了,你……”
“不!我说,王涛,我绝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啊,我……”
“别哼,啊地!怎么想就怎么说,躲躲闪闪做什么?你方才笑什么?说出来呀,让我也笑一笑。”似乎积蓄了几天的怒火,不!是半生的怒火,终于找到了突破口,我感到七窍都在喷射烈焰。
“皪皪!你在干什么?”母亲显然是被我吵进来的,“有你这样待客的吗?你真是少教!”
“伯母,没关系,没关系。”曲新艺笑得很不自然。
“哼!谁不知道谁?”我犹忿忿地。 。。
三 乱点鸳鸯 新艺故技讨无趣(三)
“哼!谁不知道谁?”我犹忿忿地。
我虽然进过监牢,我虽然做了“浩劫”的阶下囚,可我在“浩劫”中的历史比她磊落!“浩劫”初期,在我写出第一张针对校党委的大字报的第二天,曲新艺也写出一张内容相近而措词更为尖锐严厉的大字报。当受到围攻时,她立即痛哭流涕,检讨说:“由于个人英雄主义作祟,想表现自己,想当英雄,而误入歧途。”这倒没什么,可是她不该说:“我受了白皪的影响,上了她的当。”谁说受了我的影响,我都不感到冤枉。老实说原来在全年级六百余名学生中,我还有一点威望,还真可能影响一部分人。唯独她,出于何种原因,我不清楚 ,大概是妒忌吧,她是一直仇视我,反对我,寻衅诋毁、诽谤我。她还揭发我说:“白皪反革命气焰器张,每天废寝忘食地研究反革命策略,搜集反革命材料。”于是,她步步紧跟校党委,成了忠勇的“保皇先锋”。可是“资反路线”垮台后,她又匆匆坡挂,迫不及待地“杀回马枪”,而成了坚定的“造反战士”,并且一反到底。当其时,同学们送她二个绰号“跳梁小丑”和“小爬虫”。我敢发誓,我这绝不是成见和“派性”——如今谁再搞什么派性简直是可笑至极,可悲至极。一个人不可能不犯错误,而承认错误改正错误更无可厚非,所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嘛。然而,像她那样总是从一个极端走至另一个极端的行为,实在让人无法恭维。以今日之眼光看来,那年月是个多变的时代:每朝每夕都有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常常让你感觉自己在做梦。从这个角度讲,人的多变也是正常的。所以,当时那样说她也是有些过了。但是,怎么说她这个人也有一些不靠谱。哼!曲新艺当上了院长,医大的人都死光了!
“皪皪她这两天身子不大好,老是瞎发脾气。曲院长,你大人不见小人怪,别同她一般见识。啊。怪我没教育好自己个儿的孩子……”母亲诚惶诚恐地。
“瞧伯母说的!我和王涛是老同学 。啊,我们这是说笑话呢!”
“我说的可不是笑话。”我咬着牙,似乎要把什么东西咬碎。
“你这孩子 怎么越说越不像话了?竞不知好歹了!”母亲流泪了,“别人来看你,是关心你,可你这个样子,谁还肯搭理你?”
“这也不能怪她。她本是我们六七百,应该是几千名同学中顶尖的,可是现在……啊,搁谁不难过?啊,拿自心比人心……”曲新艺说得非常真诚,不像表演,是为安慰老人呢,还是人性复归?
我不说话了,我的气稍微平了些了,但我不道歉——向她道歉?哼!
曲新艺坐到我身边,抓着我的手说:“我妒忌你,我不否认。读书时我给你下过跘子,但是,那往往又变成了你的机会。我就更妒忌你了。后来你……我心底有过窃喜,不过我自己也暗自骂自己卑鄙。我也犯了很多错误,有的错是历史的,也不能全怪罪我。你的错误也不完全是你的,大半是历史的,时代的。其实你也是那场运动的牺牲品。我这样想似乎是推卸自身责任,也许不对,但这是真实的。三年前你想搞“试管婴儿”,我投了反对票,公开的理由是你资历不够,担不起那副重担,不能将医院有限的科研费打了水漂。其实我的出发点是为你好,我怕你失败,怕你再受挫折。真的,一个人能经得起多少打击?当时我没有向你敞开心扉,是因为觉得你不会相信我,而且我也不想讨好你。后来医院支持了你的课题,我的心一直为你担着。你成功了,我流泪了,那是真诚的,那是我第一次为你高兴,为你骄傲……”
我不由主地握紧曲新艺的手,相识相交二十多年,我这是第一次握紧这双手,虽然心里还在气她让我们兴海医科大学坐失我国第一例试管婴儿诞生的机会。
“我希望你的生活也同你的事业一样,有个新的开端,有个好的结果。我说,女人不能只要事业,她毕竟柔弱,需要有个坚实的肩膀靠一靠啊。王涛,我敢发誓,我这话是绝对真诚的。真的,我一点点儿贬低女人、瞧不起你的意思都没有。我也是女人嘛。”
“我信,我信。”我真的有些感动了。
“但是,我今天来,主要是为了章众,他真是挺可怜的。”曲新艺眼眶中刹那间蓄满了眼泪。
她的感情变化也太快太大了吧?她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呢?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三 乱点鸳鸯 新艺故技讨无趣(四)
“你奇怪了,是吗?”曲新艺洞察了我的内心独白,“我们都这把年纪了,也不怕谁笑话了,我就对你全说了吧。”
章遗世竟然是曲新艺的初恋情人。大学开学的头一天,作为学生干部提前报到的曲新艺到火车站去接新生。她第一个接到的就是章遗世。她将他从上到下打量一番:相貌堂堂,高矮肥瘦适中,相当出众。初步接触:举止文雅,谈吐不凡,颇有内涵,是块好料。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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