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回了趟家,你就作成这样子了。”
“呃。”重重打了个嗝,冲李小衣傻傻一乐。
“咦,臭死了。”李小衣挥了挥手,“到底怎么了?不是说你爸爸病了吗?好了没有?”
“好不了了,他死了。”赵依君悲伤地说,“他死了,我以为他死我不会难受,原来我还是会难过的。”
李小衣有些吃惊,这个赵依君怎么回事,自己父亲去世居然还说这话。
“你是不是吃惊我为什么会这么说?别吃惊,没什么好稀奇的。”赵依君苦苦的一笑,低下头轻声说,“我从来没跟别人说过,从来没有,因为我觉得那么丢人,包括周成我都没告诉,早知道告诉他就好了。今天我想说说,你愿意听吗?”
“嗯。”李小衣轻轻点了点头,柔声说,“跟我说说吧,或许你心里会好受些。”
“知道吗?我是不该来到这个世上的,是多余的。”刚说两句,赵依君眼泪就忍不住流了下来。
“我出生的时候,正好父亲做生意失败,他们觉得我是个灾星,本来不想要我的,如果不是爷爷强留的话,不知道我现在会在哪儿。后来有了弟弟后,父亲的生意渐渐好了起来,于是他们更加肯定我是不详的。为了弟弟,他们什么舍得,什么都愿意付出。”
“在我的记忆中,从来没跟他们一个桌子上吃过饭,总是在他们吃完后,我才能吃一点,包括逢年过节亦是如此。”
“弟弟比我小三岁,从小到大,不管他是对是错,挨打永远是我。知道吗?有一次弟弟拿着棒子在屋子里挥舞着玩,我让他不要乱动,小心打坏东西,他生气了,拿着棒子拼命抽我,当时,我父亲就在跟前,他看着弟弟打我而无动于衷,结果弟弟还是不小心把一个花瓶打碎了,你知道当时我父亲怎么做的吗?他转过身来大骂了我一顿,说我是乌鸦嘴,不然弟弟不会把花瓶打碎的。”
李小衣吃惊的看着她,想不到她会有如此不讲理的父亲。
赵依君苦笑一下,继续说道:“有一次,不记得是为了什么事,弟弟拿了把菜刀来砍我,那时,他五岁,我到处躲,结果还是没躲过去,一刀砍在我背上,当时是夏天,所幸他力气尚小,不然我非死即残。当时后背的血就流了下来,我吓得大哭,弟弟也害怕了,也大哭起来,那时家里没有大人,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后来就疼得晕了过去,等我醒来时,已经在医院里了。”
“是父亲送我到医院的,见我醒来,他若无其事的说,醒了就起来,医生说没什么事,那就回家,别在这儿乱花钱。”
“于是,我忍着背上的疼痛,跟着他回到家里。到家后,看到母亲正带着弟弟吃饭,看到我们回来,母亲对父亲说‘怎么才回来,这么晚,洗洗手吃饭了。’对于我的受伤,提都不提,弟弟还故意朝我做鬼脸。八岁的我,连死的心都有了。”
她站了起来,直接脱掉衣服,露出后背后李小衣看,李小衣吓一跳,一道长长的疤痕从肩胛骨贯穿到腰部,泛着深深的紫色。
“怎么会有这样的父亲,这样的弟弟,怎么会啊?”李小衣都不知道该拿什么话安慰她,只轻轻摸着那道疤痛。
“小孩子嘛,哪有不犯错的,每当我不小心犯了错,或者是弟弟犯了错,他们就处罚我,不让我吃饭,不仅如此,还让我站在一张凳子上,手里提着自己的鞋子,双臂展开,不停的说‘我错了,我错了’,一站就是几个小时,如果累了胳膊垂下来,他们就用细柳条抽我。”
“如果邻居们看不过惯,出来帮我说几句话,那么我挨得打更多,为了少挨打,我每每哭着求邻居别为我说情。”
“我以为我会永远处于这种境地,一位邻居告诉我,要想逃离这一切,只有好好学习,考上大学后到外地上。于是我拼命学习,年年拿第一,年年拿奖学金,就是看在我能拿奖学金的份上,所以他们才会继续让我上学。”
“后来,弟弟也上学了,因为父母的娇惯,学习一蹋糊涂,就这样,父母还赖我,说我不帮助弟弟学习。”
“好不容易挨到了高考,我想苦难的日子该结束了。结果通知单来后,父母说不让我去上,让我去上班,好早点为家里挣钱。我哭着求他们,说尽好话,结果他们就是不同意。”
“无可奈何,我想到了死,当时我真的不想活了,活够了。我一个人离开家,不知道是该卧轨呢还是该跳河。”
“这件事不知道那个好心的邻居是怎么知道的,他们夫妻俩找到了我,说可以资助我上学。”
“我不同意,跟人家非亲非故,凭什么让人家资助。结果人家说不忍心看我毁在父母手里,所以,乐意拿钱来资助,为了不让我觉得心里有愧,他们说是借给我的,让我有钱再还给他们。”
“就是这样,父母都还不同意,非要让我上班。我下定决心要上大学,父亲还打算像小时候一样对待我,我当时也横下一条心来,就跟他们大吵一架。”
“一怒之下,父亲当时就把我撵出家门,说要与我断绝父女关系。我只带走了入学通知书和身份证,别的什么都没有。”
“在邻居的资助下,我总算可以上大学了,大学期间,我不敢谈恋爱,不敢参加学校的活动,只想着怎么去勤工俭学,能够多挣点钱,我担心邻居那儿起什么变化,万一无法再资助我怎么办。”
“万幸的是,大学生涯在我忐忑不安的心境中度完了。工作几年,再加上上学时打工挣的钱,总算攒了一些,本想还给邻居,托同学一打听,才知道,原来邻居早搬走了,搬哪儿也不知道,所以这钱一直没还成。”
李小衣上前抱着她,头抵在她的头上,含着泪说:“依君姐,咱不说了,都过去了,这些伤心事就不提了。”
“我以为都过去了,自从来到这座城市,我就没打算再回津城。当时我想,哪怕他们生病受灾,或者说得恶毒点,他们要是快死了,我都不会回去的。可是,可是,没想到,我还是回去了,我还是忍不下那个心来,再怎么说,他们是我的父母。”
“而且我还抱着一丝幻想,这么多年来,他们或许会想过我,念过我,再怎么说,我都是他们的亲生女儿。”说到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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