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是因为这里不是家乡,没有那么多触景生情的感慨与禁忌么?
余乐乐看得出来,他生活得的确不错。
如果不碰触他心底唯一也是最惨重的那道伤疤,他其实依然是最耀眼、最优秀、最引人注目的那一个。
可是,若不是这道伤,他们又怎么可能走到一起,相扶相持?
夜里十一点,欢庆活动散场,十几个人商量好乘出租车四散奔逃。一边说话的时候,前面9个人已经飞快地分好车,只把他们两个甩出来。
叶菲走向前面的出租车,路过余乐乐身边时递给她一把钥匙:“老佛爷命令我无论多晚都要回家,所以不能陪你了。这是我宿舍钥匙,4楼412。靠窗右手边的那张床是我的,床单是维尼熊的,很好认。所有的东西你都可以用,今晚我们宿舍其他人都有项目,可能要委屈你自己睡一晚了。不过学校里的治安还不错,锁上门就可以了。”
想了想,又补充:“我们用太阳能,所以盥洗室里的水不知道还热不热,你试试吧。”
看她逐一点头,她笑着挥挥手,然后走远。
直到坐进出租车,余乐乐才好奇地问许宸:“叶菲有男朋友么?”
许宸摇摇头:“没有吧,卢远洋和她是高中同学,说她高中时喜欢一个男生,可那男生生病去世了,那以后就再也没见她对谁特别好过。”
“去世了?”余乐乐瞪大眼,目光里全都是惋惜:“她一定很喜欢他。”
他不说话了,只是靠在后座上,仰头,闭上眼,伸手把她紧紧拥进怀里。他的身上还带着淡淡酒气,棉布T恤的柔软纤维贴着她的脸颊,她把头靠在他胸前,用手圈住他的腰,倾听他的心跳声,宁愿时间就此打住,然后一夜时间白头,永不分离。
两天的时间稍纵即逝。
两天里,许宸带余乐乐见了很多自己的朋友,带她去公园里玩,一起看过一场电影,票根还被余乐乐小心放进钱包的暗格里。后来在余乐乐的强烈要求下许宸带她一起去上晚自习,自习室里的灯光温暖和煦,余乐乐坐在许宸惯常坐的座位上,低头,看见桌上刻着不知道哪个调皮学生写的字: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要在医大找,本来数量就不多,何况质量还不好。
余乐乐几乎要笑出声来,招呼许宸来看。许宸低头看见了,也笑,教室里那么安静,他不方便说话,就推过来一张小纸条:实话实说。
余乐乐在下面接着写:胡说八道,叶菲就很漂亮。
许宸再写:其实漂亮的确实不少,不过你知道著名的“双草”理论么?
余乐乐不明白:什么啊?
许宸写:天涯何处无芳草,兔子不吃窝边草。
顺手画个笑脸,嘴巴画得太大,看起来很傻。
余乐乐伏下身子笑,笑得天昏地暗,把许宸吓一跳,他急忙推推余乐乐,在她耳朵边上说:“至于吗你?”
余乐乐看着许宸,眼睛里都盛满笑意,灯光下流光溢彩:“许宸,咱俩这样,就不算兔子和窝边草么?”
许宸突然愣住了,想一会才反应过来:“咱们这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余乐乐这次笑得更凶了,抓过纸笔就写:“我弄青梅那会还不知道你在哪里骑竹马呢,老同桌。”
写完这句话,余乐乐的心里猛地一动,抬头看看许宸,见他坐在自己的左手边,正看着纸条上的字笑,可不就是同桌么?
初中毕业5年整,终于还是做回了同桌啊!
余乐乐轻轻叹口气,这样的时光太少,如果每天都可以这样该多好?
假使可以每天一起吃饭、一起上自习,像任何校园情侣那样形影不离、如胶似漆,该多好。
可是相聚的光阴匆匆,即便一个暑假呢,他要参加义务团送医下乡,她要参加支教团深入边远地区,聚少离多,这样苦撑有多不易?
余乐乐低下头,轻轻枕到许宸胳膊上,许宸愣一下,笑笑没有动。
教室里偶尔有人低声说两句话,偶尔有手机发出俏皮的铃声,偶尔有人走来走去,可是她不动,他也不动。许宸的手臂渐渐发麻,然而看见女孩子长头发垂在自己面前的样子,就觉得温暖释然。
时光静静流淌,似乎有什么东西滑了过去,真切却又模糊。
临别那天许宸送余乐乐去火车站,路上有很多个电话打进来,问他教学评估的某某资料放在哪里,他就像个管家似的一点点地嘱咐:某某办公室,某某柜子,第几个抽屉里,左边一摞信封,大约是第三个或者第四个,封皮上有“某某纪录”的字样……
余乐乐坐在他旁边,看他条理清楚的样子,觉得很有趣。
可是转念想到要离开,而且暑假碰面时间又不长,又觉得很难过。
许宸看出了端倪,放下电话,捏捏余乐乐渗出小小汗珠的鼻子:“暑假就见到了。”
余乐乐笑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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