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忙走上前,将趴在弘历背上的蓓儿接过抱在怀里,一只手又从怀里摸出条帕子去擦他额上细密的汗珠,弘历眼睛一亮,随即羞涩地笑着躲开:“姨娘,弘历自己来就好,怎敢让姨娘为弘历擦汗。”
她的手一顿,弘历已然接过帕子,轻轻擦了额上的汗,刚伸手要还,又忙缩了回去:“弘历弄脏了这帕子,自是不能再还给姨娘,改日,弘历求额娘给姨娘送条新的来。”说着又低头看看手上的帕子,抬头看向宝音托雅,露齿一笑:“原来姨娘也喜欢这素净的样式,弘历知道了。”
说着便朝她一躬身,跑远。
她还愣在原地,些许不明白他最后说那句话是何意,知道?知道什么?
然胤祯已走到她旁边,望着弘历的身影消失在茫茫夜色中,只是满不在乎地嗤了一声:“皇阿玛原来说过四哥喜怒不定,不想他这个儿子却是完全反过来了,喜怒不形于色……”
她点点头,忽而叹道:“某人这个年纪时可是远远不及呢,只会仗势欺人。”
胤祯不知在想些什么,继而才反应过来她在笑自己,刚要发作,宝音托雅已抱着睡着的蓓儿朝他一福身,离去。
夜,一时静了,风,更加寒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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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娘。”怀中的人发出一声小猫般轻柔细微的叫声,她低了头,蓓儿正睁大了眼睛看着自己,小脸绷得紧紧的,不似平常。
“额娘,别人说,我是十四叔的孩子。”蓓儿小心地打量着她,小声说道。
她的手一紧,平静地问道:“谁说的?”
蓓儿极不情愿地掰着手指头数着:“……十叔家的弘参,九叔家的弘鼎和弘旷还有几个人蓓儿叫不出名字。刚才放花的时候,他们过来要和我们一起玩,弘昼哥哥不让,他们就说我,弘昼哥哥和弘晈哥哥还同他们打了起来,是弘历哥哥把他们拉开的……”
“然后你就装睡?”她已然明了,为何蓓儿会一回到自己的怀里便“醒来。”
蓓儿点点头,继而窝在她的肩上,小声抽泣着:“额娘,蓓儿是阿玛的女儿,不是十四叔的,蓓儿不喜欢他们,蓓儿不喜欢这里,蓓儿想回家。”
已隐隐约约能看到前方众人同乐的身影,以及戏台上正进行着的庆贺之舞。然,她一步都不想再靠近,只是随便拽过一个小太监,要他过去将雍亲王请过来。
落了雪,她忙将蓓儿身上的小斗篷裹得严实了些,同时侧过头,有些焦急地望着,直到那个熟悉的身影一点点走进了,雪花已是越下越大,落在他浓密的眉毛以及修剪的整齐的胡须上,依旧紧锁着眉,然在目光落在她身上时,眉心倏地展开了些。
这一细微的神色转变,她自然看得到。下意识地低了头,突然有些后悔,觉得自己一直在给他增添麻烦。
“站在这儿作何?”说着,将自己身上的斗篷解下裹住她们二人,蓓儿抬头看着胤禛,委屈地吸吸鼻子,却什么都没说。
“怎么不过去?皇阿玛适才还问起你……”他见她情绪低落,声音渐渐隐了去。
“我想带蓓儿回家,贵妃娘娘已经为我们腾了间屋子出来,可是,我们还是想回去。”她抬头看着他说道。
他先是沉默,随即一笑:“还当是何事,那就回吧,我送你。”
说着便要吩咐身后的高无庸,她忙拦住他:“别,这个当口,你不能走。福晋她们还都在这儿,你丢下她们算怎么回事儿?我们母女已经是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了,你当真要某些人恨不得将我们拔去?”
他的神色立时冷了下来,她继续叹道:“今晚你还是回府吧,有时间再过来,我……有件事想征求你的同意。”
“什么事现在就说个明白。”他微眯着眼,语气透着几丝霸气:“我什么都答应你,但是倘若你再想动半分离开的意思——”
“不是,我只是……”她看了眼怀中的女儿,蓓儿此时倒真是困了,趴在她的肩头直瞌睡,“我想……将蓓儿划在福晋的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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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里,已是春暖花开,果如胤祯所言,三月初时,康熙便命他还军前线。此次排场虽不及第一次出征时,仍几乎所有的皇子、亲王都出席为其践行。
胤祯一身戎装同胤禩几人作别,目光却不时像四周望去,直到出征的号角响起,也没等来想要见之人。
“别等了,她不会来的。”胤禟拍拍他的肩,劝慰道。
胤祯没有接话,只是低着头调整着马鞍,随即一跃上马,先前的落寞一扫而过,又是那个神采飞扬的大将军王。
“呵呵,众位哥哥们,等着十四弟我凯旋而归,咱们痛痛快快地喝上三天三夜!”又看向胤禩和胤禟:“我此去不知何时能回,若是有任何消息,可要及时知会我一声。”
说着便掉转了马身,引领大军出了德胜门,继而向西而行。
通往京城城门的大街上,此时行人不多,纷纷为其避让,两侧的茶楼酒肆中,也有人伸长了脖子去看热闹,有的甚至忍不住品头论足。
“瞧瞧,这十四贝子当真威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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