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也懂得见好就收的道理,这些自认清高卖艺不卖身的青楼女子,不就是想得到别人的一点尊重么?如果一点假意的尊重能换来一份好感,那多划算。
陈员外看了一眼娇俏甜美的粉衣姑娘,嘴上像抹了糖,“萍儿姑娘也还是一样的光彩照人啊,什么时候陪老夫喝一杯啊?”这个萍儿也很合他心意。
萍儿咯咯娇笑,走过来挽住他的胳膊,边说边往门外走,“如果陈员外不急着回去陪几位夫人的话,现在萍儿就可以陪您喝啊,好不好?”
甜腻娇柔的嗓音让陈员外的骨头都酥了,马上搂住美人的细腰,“那还等什么呢?我们走吧。”
被人无视的卫小鱼看着两人搂搂抱抱的走下楼,不禁有点佩服那个萍儿姑娘,手段熟练啊,看来肯定不是第一次应付陈员外这种好色鬼。
“两位请进吧。”门口的丫头微笑的伸手,示意他们入内。
“谢谢。”卫小鱼和戚无归走进去,等了不到一会儿,就见粉纱撩起,一个高挑纤瘦的人走了出来,让整个房间顿时一亮。
惜月“姑娘”
走出来的人儿穿着一袭精致流丽的杏黄衣裙,层层叠叠,如花团锦簇,没有荆茗艳过群芳的雍容华贵,却是流水月光般的柔和美丽。
而繁复衣裙的主人却有一张出乎意料的素净皎洁的脸,就像宁静夜晚中一枝苍白凄婉的月下香,弥漫着淡淡的幽香和浓浓的愁思。
这就是醉月楼引以为傲的花魁——惜月。
卫小鱼眼睛都快脱窗了,不是因为这“惜月姑娘”长的很漂亮,而是她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
“不好意思让两位久等了。”他刚刚进去洗了把脸,否则一脸浓妆的样子如何面对深儿的朋友?
“不必在意。”戚无归微笑的看着“她”脸上和鬓边未干的湿气,看来“她”很急着出来,连脸也顾不上擦干。
“深……莫姑娘最近可好?”惜月问这话的时候表情是紧张又期待的。
听到这里,卫小鱼已经肯定了自己的猜测,虽然惜月的声音清柔但这比寻常女子要低沉的嗓音无疑是属于——
“男人!”卫小鱼非常失礼的指着人家的鼻子,嘴巴张的大大的,“你竟然是个男人!”怪不得招呼客人也要找人代为出声!
惜月、不,应该是易云生一惊之后微微苦笑,并不在意她的行为和语气,“是的,在下易云生,栖身醉月楼只因有难言之隐,还望二位替在下保守秘密。”
戚无归并不似卫小鱼那样吃惊,看上去非常平静,仿佛早已看穿他的男儿身。
“抱歉,易公子,其实我们跟莫姑娘并不算朋友,只是我这位朋友很想见一见公子,所以才冒名前来,请你见谅。”只怕要让这位易公子失望了。
易云生眼神明显一黯,眉宇间的忧愁又深了几分,却只是摇摇头表示无妨,“两位请坐吧,”他走到门口轻唤,“画儿,上茶。”
门口的丫头应了声:“是,马上来。”便下楼去沏茶。
两个男人双双落坐,卫小鱼却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这位“花魁”,摇头晃脑的叹了口气,“可惜了一位美人。”这可是正宗的“美受”啊,可惜美人已经有配对了——看他听到“莫姑娘”三字的反应就知道了,完全就是个暗恋中的男人啊。
美人?易云生神情古怪,这女扮男装的姑娘为什么叫他“美人”?而且“可惜了”是什么意思?
戚无归不用想也知道卫小鱼又在“想入非非”了,也不去管她,径自进行“男人间的对话”,“在下戚无归,这位是卫小鱼,”他微微一笑,“虽然与莫姑娘没有深交,但无归倒也跟莫姑娘有过几面之缘。”而且对于他们的事情也略有所闻,当然是从荆橦荆茗口中听说的。
易云生脸上一喜,上身微向前倾,“她、她现在还好吗?”
“我想,跟易公子的处境是差不多的。”明明都不是自愿栖身青楼的人,却偏偏自己把自己困在牢笼里,连累彼此痛苦。
易云生苦笑的摇摇头,也许他们真的是自讨苦吃,可是他们都不知该如何解脱,“如果换做戚公子,戚公子会怎么做?”他现在是无计可施了。
戚无归黑眸一转,看了正在房里左摸右碰的卫小鱼一眼,别有深意的笑道:“我会直接挑明了说。”如果两个人都钟情对方的话,何必互相折磨呢?除非另一方不解人意情窦未开,才需要等待。
“我何尝不想,可是深儿她……是个很倔强的姑娘,而且我们之间误会重重,”易云生不再掩饰他和莫愁深的关系,苍白的脸上愁眉不展,“我怕她根本听不进去。”说不定连解释她都不愿听,何况表白呢?
戚无归修长的手指在椅子扶手上轻轻一敲,吸引他的注意,“听说,今年的花冠大会就要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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