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今的闺女们,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更遑论出来抛头露面,对女子的规范与教条,比起前朝可是严厉百倍;可喜乐不只抛头露面,竟还当起衙役!他臆测就算在民风开放的唐朝,女捕快恐怕也寥寥无几,更何况是现在。
“有什么好笑的?”喜乐不悦地道。
他勉强收起笑容,问道:“你娘怎么会答应?”
“娘自然是不答应,我同她说了好久,最后各退了一步,她才答应的。”
“退了一步?”他扬眉表示不解。
“娘说我若嫁了人,就得在家相夫教子。”她在湖边找了一块石头坐下。
“相夫教子?”他隐忍着不笑出来,这四个字很难跟喜乐联想在一块儿。
喜乐仰头瞧见他的笑意,皱眉道:“你在笑什么?”他在取笑她吗?
他故意咳了几声,掩饰笑意,而后在她身边坐下。
“喜乐!”他欣赏着粉白的荷花在风中摇摆。
“嗯?”
“我想你会是个好捕快。”他微笑道。
喜乐因这句话而绽出笑容,对他的怒气也逐渐消融,飘散于微凉的风中。
半个月后。
喜乐无聊地坐在府堂后的房间内,喝茶吃瓜子,屋里有些闹烘烘的,十几名衙役甚至在大白天划起酒拳,她却置若罔闻地托着右腮,神情飘忽。
“喜乐!”袁荣拍了下她的肩,在她身边坐下。“发什么呆?”他年约四十五,唇上留着一道胡髭,面颊削瘦,颧骨凸出,穿着一袭圆领浅灰的袍服。
他在衙门中任职书吏,主要承办各种文牍事务及收贮历年来的案子。
喜乐眨了下眼,转向他。“袁叔。”
当年父亲与袁叔交情甚好,自父亲死后,他常会到家中走动,看看有无能帮忙的地方;当年母亲让人一状告到衙门,若不是袁叔居中帮忙,那么母亲的案子,恐也无法这么快落幕;而她能顺利得到这份差事,也是靠袁叔的帮忙。
当时袁叔告诉大家她只是来见习的,因为姑娘家好奇,便让她来见识见识。
大伙儿因为她是个姑娘家,所以对她还算客气,不过,有些差役却觉得她不在家刺绣、干些针线活儿,跑来这儿做什么?对她的态度自然不友善。
不过,她根本不在意。
时间久了,他们见识到她的拳脚功夫后,才不再说什么,毕竟她在缉捕上做得可不比男人差。
只是,张捕头始终对她有成见,说什么女人就该留在家里,若不是她抓了不少现行犯人,堵了他的口,他早就将她撵出衙门。
“怎么了?”他拿起桌上的茶壶,为自己倒一杯茶水。
“没有,只是胡思乱想。”她皱着黛眉,昨天隋老爷入殓出殡,她心里觉得有些伤感,所以今天才没什么精神。
“对了,喜乐,有件事……”
喜乐见他吞吞吐吐,不解地道:“袁叔,什么事?”
袁荣先喝杯茶后,才道:“是这样的,你在这儿也一年了,若说是增长见识,那……那也够了,女儿家最要紧的还是找个好夫婿……”
“娘又找你做说客了。”喜乐打断他的话。
“不是,不是!”他立刻撇清关系,连忙摇手。“袁叔是为你着想,虽说你嫁了人才不再做衙役,可……可话不是这样说,你若不先辞了这工作,哪会有人上门提亲?毕竟女儿家抛头露面的总是不好……”
“这儿谁不知道我做了差役,辞不辞又有什么关系?”她颇不以为然。
“这不一样。”
“有人报案家里遭小偷。”一差役从外头进来,打断袁荣的话。
喜乐一听,立刻站起来,其他值“快班”的衙役也起身。
“有活要干了。”张捕头伸个懒腰。“动作快点。”他吆喝着,他是个三十出头的男子,身材矮壮结实,皮肤黝黑。
七、八名衙役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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