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建州诸部,可是有些关系的。叔母不就是忽儿海卫出来的吗?忽儿海卫,那可不就是建州的祖上留下来的吗?。。。”
“阿叔!你放心去吧!我会好好照顾堂弟和堂妹。。。阿叔,我指你名字的箭杆发誓!请你安心去吧!”
“。。。”
城头上,年老的女真汉子神情变幻,胸膛一阵起伏,连鼠尾的小辫都在晃动。可面对城外马队的气势,还有城内酋长的逼迫。。。半晌后,他才咬着牙,无可奈何的点头认命道。
“行,我去!!”
面对噶礼的被迫出城,考郎兀卫中的部落民并没有什么愤怒,反而为新得的盐和铁甲而高兴。大江沿岸的熟女真卫所虽然都已汉化多年,但对老人的态度,依然是典型的部族作风。艰难的自然环境与始终匮乏的食物,都让舍弃四十多岁的“老人”,成为一种部落习惯的必然。实际上,当部落民年老体衰,无法自己捕鱼打猎养活自己的时候,那离他死去的日子,就不会很远了。
至于一墙之隔的城外,年老的噶礼已经面露恭敬,跪伏在“野人”马队的面前。这支朝贡马队虽然留长辫的野人蛮子众多,留小辫的汉化女真很少,但近着看去,才发现兵甲皆全,实力确实不俗。噶礼识时务的低着头,听着三位贵人的问话,一切都如实回答。毕竟,只要出了卫所寨子,生死就不由他自己做主了。
“你叫什么?噶礼箭杆?你是向导,知晓南下的路?”
“是!几位额真大人。小的噶礼就是向导,对南边的路比较熟,知道怎么走。”
“你去过大明朝贡吗?”
“去过几次。最初从海西走,后来也从建州走过。小人的阿妈,是松花江中游忽儿海卫的。”
“忽儿海卫?建州诸部南下前的祖地?”
“对!建州诸部陆续南迁的时候,在忽儿海卫还留下了些没走的族人。真算起来,祖上也是亲戚。。。只要到了忽儿海卫,就能沿着建州诸部南迁的路南下。一路沿着忽儿海河往西南走,然后翻过松花湖,就是吉河卫!而到了吉河卫,就能遇到朝廷的边军马队了!”
听到“忽儿海卫”、“忽儿海河”、“松花湖”与“吉河卫”,哈儿蛮酋长阿力眨着眼睛,大致听懂了对方在说什么。可是,这条路长的很,建州的地界又山脉众多。这个两千里外考郎兀卫的汉子,真能记住所有的路吗?
“噶礼,神灵与祖灵见证!你真记得朝贡的路?”
“。。。回额真们的话。小的只能记得大概。但绕开弗提卫,抵达忽儿海卫,肯定是没问题的!这一段路,小的走过几十次了。”
噶礼抬起头,露出一张诚恳的老脸,小心道。
“等到了忽儿海卫,后面的路,小人记不记得清楚,其实都不要紧了。额真们肯定是要找新向导的。”
“你是说,忽儿海卫中,能找到新的向导?”
“对!那里有去建州诸部的向导,而且很多。额真们只要把向导请来,小人就能帮着判断是真是假。”
“嗯。忽儿海卫!。。。”
阿力、祖瓦罗与阿骨打对视几眼,陆续都点了点头。只要有了目标就好,至于怎么把向导“请来”,那“野人马队”自然有的是办法,文的武的都行!
“走吧!那就这么定了!”
“绕开海西诸部,我们去建州!”
哒哒的马蹄声再次响起,考郎兀卫的城下,马队来了又离去。他们留下了盐和铁,带走了一个被部族抛弃的老人,一切又重归安宁。黑龙大江依然奔腾翻滚,发出萨哈连乌拉的黑水咆哮。而松阿里乌拉就在眼前,翻滚着白色的浪花,留下满语中“天河”的名字。而当夜幕到来,天河映照着夜空的银河,辽阔的白山黑水,对应着更辽阔的无垠星空,一切都是如此蛮荒、古朴与壮阔。
“噶礼!松花江到了吗?”
“是,到了!过了这处河口,就是松阿里乌拉!”
马蹄停在了江口,江水涛涛,映照漫天的夜色。在月夜之下,年老的噶礼抽出一根箭杆,叹息的投入江水中。然后,他半是祈祷,半是祈求的,跪在松花江口,用沙哑苍凉的满语唱道。
“松阿里乌拉啊,护着我们的族火与马群。
天上的河啊,把归路的星光洒到林海雪原。
天神在上,请庇护部族吧!让孩子平安,让老人无惧。
谨慎吧,前进的马队!随水而行,向光而归。
看呐!银白的夜色降临了!
一条地上之河,一条天上之河。
愿天上与地下的河流,同为我们指路,带我们离去又回来。
啊!松阿里乌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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