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弗舟淡淡牵唇,没说话。
想起上辈子,他到底最后不愿意娶张家娘子,不得直接抗旨,干脆在大婚之前自己求个解脱。
折腾了小半生,最后还是将他这世上唯一的至亲给扔下了——教裴肃白发人送黑发人。
如今再见父亲,他倒是少了点叛逆之意,多了些同情。其实就算他死在了裴肃的前面,他多少也能猜到父亲后来的日子应该不是很好过。
毕竟裴肃一直同七皇子有来往,太子登基后不动裴肃,完全是因为裴弗舟
裴弗舟一死,裴肃自然会被新帝忌惮,被打发得远远的。
裴肃听裴弗舟没说话,抿抿唇,不由睇了一眼他,斥道,“是不是银子没得花了!”
裴弗舟回过神来,不禁嗤笑,“我的俸禄很够我自己用的,就算您辞官了,养您也够。”
裴肃一愣,烈烈地振袖,挺起高傲的臣骨,道:“用不着你!我正当益壮,还能执掌魏阙!还不老!”
他恼火起来,分明也很想这唯一的孩子,可嘴上还是数落起来。
“你小子翅膀硬了我管不住你。你爱干什么就干什么去。莫要耽误我的大事。”
裴弗舟一哂,慢悠悠道:“什么大事?和李玶的大事?”
“你忤逆了!”
裴肃一惊,左右看看,见无人在侧,于是试图拿马鞭去戳裴弗舟的胳膊,低声道:“敢直呼永王其名?你不要命。”
裴弗舟猛地掣住缰绳,顿了顿,转眸看过去时,眸底的意气萧然而凛冽。
他微微一笑,道:“那也要看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来拿我的命。”
裴肃看在眼里,无言以对。
“父亲,”裴弗舟沉了声,驱马与裴肃齐头并进,他侧头道,“难道永王就很信您么?就算你我真的割席,到底连着血脉,这一点,难道永王不会怀疑?”
裴肃听了唇边不禁冷嗤,“你蠢。”
他忍不住轻呵一声,顿了顿,压低声音道,“你一股脑把宝都压在东宫,难道就不会万无一失?你以为我是真的站队了么。呵,多少人临门前翻船?那是因为他们一时混账,忘了这个天下到底是谁的。不看圣人脸色彼时东宫出事有你好看的时候!”
裴肃苦口婆心,何尝不是为了孩子好?
分明是好意,可是说的话总是那么语气难听。这一点,裴肃和从前的裴弗舟还真是像得可以。
也难怪从前他总是不招江妩喜欢,有这样一个爹养大,能说话好听吗?
裴弗舟摇摇头。
他语气缓和几分,顿了顿,唤道:“阿耶。”
他很久没这么叫裴肃了,裴肃浑身一震,也很久没听到有人如此唤他。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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