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钻进了他的袖笼里,几乎吹透了他的身子。然而比起此刻的无奈与心酸,这点寒冷已经算不得什么。
一路思前想后地乱了阵脚,原来都是自作多情罢了。
裴弗舟呆呆地怔一下,而后不由扯了个嘴角轻嗤,简直对自己哭笑不得起来
方才他那是什么样子?实在不敢再回想,只是觉得自己大概从来没这么掉脸过。
身为武侯,他本应是强悍无畏的。胆怯、或是退缩,这样的情绪压根就应当和他此生没有关联。
可如今怎么了?自己竟然落到这个境地,原来害怕和想逃的感觉是这样。
想起先前江妩说过怕他,难道她也是这般模样么?
思忖一会儿,他却觉得不是,他现在是有点怕见她,可还是想见她的。然而江妩么,大概已经不想同他说半个字了。
一路失神地走回了别苑,只觉得落寞得很,仿佛能将以后灰白的日子一眼望到头似的。
穆戈照旧奉上了蒸糖糕,殷切道:“今日那家卖蒸果的食肆总算又开了,奴就去了一趟。少郎主请用。”
裴弗舟盘膝坐在青垫上,手肘撑在膝头,将脸埋进手掌沉默。
听见了这声,抬头看过去。
案几上一个青蓝的瓷盘,瓷盘上堆叠起四四方方的玉白色的糕点。
他隐隐一痛,只觉得那白晃晃的颜色刺得眼睛难受起来。
勉强拿起来一个,送到嘴边,顿了顿,香甜的气味缠绕在鼻尖,可丝毫无法勾起他半点食欲。
睹物思人,可惜旧影人散,吃下去恐怕唯有心酸和苦涩罢了。
裴弗舟抿抿唇,剑眉轻轻地皱了皱,只是又将糕点放回去,对穆戈挥了挥手,沉道:“撤下去吧。记住,以后都不要买了”
穆戈诧异几分,也不知少郎主这是发生了什么。可见他如此惆怅,也只好先应了个是。
到了第二日,夜禁才一解除,天还蒙亮的时候,穆戈还没起,裴弗舟却已经睁眼了。
他一骨碌起来,自己洁面净口之后,也不等朝食,只径自换上了一身翻领袍,牵马去了武场。
月影濡濡,朝阳还未完全爬上来,裴弗舟站在空无一人的场地上,慢慢展臂拉开长弓。
而后对准了靶心,一支接着一支地就是一通搭箭远射,发泄排解似的。
箭影萧萧,根根中靶。
其实裴弗舟很早就可以将箭精准地钉入铜钱孔中,所以方才这些训练对于他来说不算什么难事。
可即便如此,他依旧不知疲倦似的,一根接着一根麻木地重复着练习只是好像神思都走远了。
直到万里云霞蔓延至天际,他才肯罢休。
晨光照在他冷峻的脸上,额头已经起了一层薄汗,他微微喘息,正引弓定睛,然而见不知不觉中,那几个靶子上已经纷纷堆满了白羽箭,簇簇拥拥如绽放的几朵白牡丹,再也容不下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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